“秦牧淮。”莘澜索性抱住他的腰,将他从床边脱开:“你冷静点,他已经死了。”
“...他不能死,不能这么便宜他...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秦牧淮头发凌乱的站在原地,他似乎没了力气,低着头滑坐到地上,似在自言自语:“你不懂,他不能就这么死...你不懂...”
“秦牧淮,放过自己,你有自己的人生,别把自己困在过去。”莘澜绕到前面将他紧紧抱住。
他说她不懂,其实莘澜比任何人都要更懂他。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这个男人死。
莘澜完全能理解他,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自己的人生似乎从被囚禁的那天就已经结束了,曾经报复也成了她此后人生活着的唯目的,当报复的对象不在时,自己活着的目的似乎也跟着崩塌了。
但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人活在世上其实有许多目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就应该朝前走。
“秦牧淮,朝前看。”莘澜抚摸着他颤抖的后背,像抚慰孩子般的哄着他:“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
彼此依靠
彼此依靠
这情形简直是跟当年颠倒过来了。
莘澜想起当年在那间小黑屋里,是秦牧淮这么抱着她,度过那些个漫长而又恐怖的黑夜。
他那会儿其实跟她般大,家境优渥,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刚出国没多久,又哪里见过那样的场面?
刚被抓来的那会儿,秦牧淮不比莘澜好多少,但每次有事,他总会顶在她前面。
两人做不好动作要挨打,他会把她抱在怀里,把自己的背露在外面,任人抽鞭子。
伤口结痂又开裂,有时候发起烧了简直是要命,他却兀自忍着,从来也不说。
直到两人从房间里被带出去,要继续拍摄时,莘澜才发现他脸色惨白的可怕,嘴唇全紫了,衣服竟是渗出血来。
她开始不理解,觉得两人非亲非故的,他干嘛要这么护着她,他却是笑说:“你是女孩子,保护你是应该的,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么多...”
在那样个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她和他成了彼此唯的依靠,互相取暖度过那片黑暗的沼泽。
莘澜会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他吃,他则会帮她抗下所有的伤痛。
但这只是他们的理想状态,很多时候,他们也不得不互相伤害。
他们得照着那些人给的剧本演。
在镜头前,秦牧淮会扮演肆虐者的角色,而莘澜则是受虐者。
秦牧淮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
他们第次“罢演”时觉得自己的抗争很有意义,但很快他们就被接踵而来的酷刑打败了。
在这样的法外之地,跟这些亡命之徒说不,简直是痴心妄想。
莘澜被打得还算轻,因为她的脸和身体还有用,不能有太多的伤痕。秦牧淮就惨多了,那次之后他躺了好几天起不来,整个人忽冷忽热的昏睡了很久。
她当时真的害怕,害怕他会死掉。
如果当时秦牧淮真的死在她面前,莘澜知道自己定没有办法撑到被莫逾谦救出来。
那是她人生中头回体会到黑暗和绝望。
挨打只是家常便饭,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掉自己的器官或肢体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秦牧淮,听他们的话,我不怪你。”秦牧淮醒来的那天,莘澜全身疼痛的靠在他身旁,虚弱的说出这句话。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活着才有希望。
她得活着出去,带着他起。
秦牧淮当时没有回答,黑暗中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