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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留很遵守自己的诺言,早上上班,晚上准时回家,外边的野花是一眼都不看,久而久之大家都调侃,果然是三从四德好丈夫。

一日清晨,莫之阳早起来做早餐,在卫生间刷着牙,鼻孔突然流出猩红的血液,看起来格外渗人。

但莫之阳却见怪不怪一般,匆匆擦拭掉鼻血,打开洗水盆的龙头看着水把血液稀释,然后冲到下水道:“还有多久?”

“半年。”系统没有隐瞒,这病是原主带来的,自己也只能帮忙抑制到现在。

莫之阳数着日子,自己和沈长留结婚也有十六年,该给的都给了,要是现在走,应该没问题。

十六年,镜子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变化,强压下身体不适去给他做早餐。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一夜沈长留在外边铺床,突然听到卫生间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走过去推开半掩的门:“阳阳。”

里面的一幕才叫人害怕,阳阳已经摔倒在地上,两步冲进去把人扶起来,可鼻子流出的血液吓得他手抖:“阳阳,阳阳!”

莫之阳意识残存,嗯了一句就晕倒过去。

再醒过来,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大概在医院吧,睁开眼睛就是白色天花板。

“阳阳!”看见他醒,沈长留松口气。

莫之阳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这才作罢:“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沈长留手按在他的额头,还是有点低烧:“已经检查,没事的。”

沈长留也是自我安慰,连眼神都开始闪烁,莫之阳没有在意:“你可以去找苏白。”

“你在说什么鬼话!”沈长留声音微微大起来,却因为他病着赶紧放轻:“我不会去找苏白,我等你好起来。”

门外,医生过来,沈长留安抚性的亲亲他的额头:“我先出去。”

“沈先生。”医生表情晦涩,手上的报告迟迟不敢递出去:“莫先生…是骨癌,除非能在十天之内找到合适的骨髓然后移植,但莫先生的身体已经没办法承受手术。”

沈长留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力的顺着墙慢慢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死死咬着手臂,不肯哭出声音。

得到过,最后都失去了。

莫之阳坐起来,看见沈长留进来,这个人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长留,陪我休息一下。”

“好。”沈长留用袖子盖住自己咬的出血的手臂,脱鞋上床,把人搂在怀里。

“我可能好不了了,但是你要好好的。”

只不过一句话,又引得沈长留眼睛酸涩:“医生说你很快会好。”

“你该明白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莫之阳经历过很多,看透的也不少。

别人是十有八九,自己却是十分之十,这不公平,他一走,一切都被夺走。

沈长留终究没能留下他,但是习惯改不了,依旧是一下班就回家。

可开门看到空空荡荡的家里,才惊觉,自己的快乐早在两年前就埋葬了。

脊椎弯下去,佝偻着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野鬼,在屋子里飘荡。

大皇帝的小暗卫(一)

未央宫外的墙头上,蹲着一个身形娇小的男子,身穿黑色短打,头上用黑色掺金线发绳挽一个发髻。

背上一个剑篓,此时手里的弓拉满如圆月,一根箭已在弦上,箭头直指未央宫,只要松手,羽箭便可长驱直入。

整个未央宫乱糟糟的,宫女太医进进出出,唯独没有皇帝。

突然,一个宫女大喊:“皇后娘娘醒了!”

大家竞相奔走,一瞬间紧张似箭在弦的未央宫,突然松泛起来,莫之阳手上的弓弦也突然放松:“皇后现在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