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还站着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跳到一边去。
奕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在地上蠕动的那群人或妖身边,比她鞋尖先到达的,是她手里那柄权杖。
戳在离身边最近的人身上,奕夫人低头,头顶的光源被遮去大半,显得她那双金色、似有东西流动的眼睛更加神秘不可侵犯。
“夫、夫人……”那人痛苦的喘息,话不成调,但却努力伸出手,抓住了权杖,“我、我能解釋……我们是想、想为您分忧。”
“为我分忧?”奕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笑话似的。
手中的权杖轻轻用力,便叫那人痛得几近昏厥,“忤逆、隱瞒我,还想用‘为我分忧’这类话将我糊弄过去。”
“你看,我像傻子吗?”
看着她的动作,其她站着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奕夫人如此生气了。
自从两百年前,奕夫人悄然出现后,便整个接管了当时还十分散漫的魔族。
与修士办的镜无尘一样,刚一上位就用铁血手腕血洗了整个魔族。
但奕夫人,比镜无尘更狠。
只是單單血洗忤逆她的不算,她甚至,将那些不服她的人和妖竟圈禁在一处,让剩下那些,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使用酷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场面,在许多人和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不敢与奕夫人对视。
但近几年,奕夫人忙于其它事情,对于魔族的管束渐渐宽泛。
甚至,她都将一些权利下发给了一些手下。
兜里揣着游戏机的女孩算一个,被奕夫人清理的那个人算一个……
甚至,这里不论站着还是倒下的,通通都有些被奕夫人赋予的、稀釋过的权利。
权利这种东西,是一种叫任何开了靈智、懂得尊卑的生靈都无法拒绝的东西。
只要一尝过它的好处,每个生靈就会被喂养出野心。
可能,最初只是想站得再高一点,但后来就会变成,想站在奕夫人的位置,取而代之。
就算她们不说,奕夫人也能猜得到她们私自建造那所地下城是做什么。
自百年前天地间再生的灵气几近告罄,除去一些拥有秘境的修士、拥有灵气再生族地的妖族,剩下的这些魔族们,想要靠灵气精进修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她们将目光放到了同胞、同类身上。
内丹、妖丹,人肉、妖肉……不论什么,只要是蕴含灵气、能精进修为的东西,她们都会去追逐。
而地下城那些,也只是她们豢养的“食物”而已。
她们处事一直十分小心,直到那人自信莫名膨胀,在那天口无遮拦的触及到奕夫人怒火。
倒在地上的人们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们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成王败寇而已。
见求情无用,那人也不再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而是破罐子破摔,仰头看向奕夫人。
“……夫人,哈。”
来自灵魂的疼痛简直叫那人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她那双贪婪的眼睛却愈发明亮,“您以为,我们为什么这样做……您从来、从来没有告诉我们,灵气日渐枯竭的原、原因……”
尽管说一句话,都会使她的灵魂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戳上似的,但她咬着牙,看向旁边那群一无所知的同类,发出最后一声泣血般的啼鸣:
“天地、天地早就崩陨!”
“无人飞升、无人再被天道、法则承认!”
“再过百年,世间将不再存在修士与妖族,而奕夫人、奕夫人她却想要复活那位曾经补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