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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 松庭 153581 字 1个月前

想让公主替他们想办法善后?”

简直是个两边都不得罪的滑头。

骊珠在席上坐稳,定了定神后,才慢慢回过味来。

原来这几日,他都在为此事奔波。

他是真的有反心了吗?

不对。

真有反心,当日他就不会将铜虎符还给她。

他是为她才兴师动众去宛郡夺粮?

也不对。

红叶寨的积蓄,寨中的一千精锐,这是赌上全寨命运的抉择,裴照野绝不会如此轻率莽撞,一定有什么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骊珠的心悠悠落地,眸色寂静。

在背后支援葭草渠水匪的人,是覃戎,所以裴照野必须这么做。

他不会再被动挨打,他不会再任由红叶寨遭到这种莫名的暗算袭击,即便不能让覃氏覆灭,他也要他们尝到痛楚,付出代价。

……可覃戎为什么要针对红叶寨?

而且一出手便要将他们全寨置于死地?

骊珠隐约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隐情,像是隔着一层雾,若隐若现。

“我必须替他们善后。”

骊珠忽而起身,鬓间珠钗步摇晃动。

“不能让他们反贼叛军的身份坐实,一旦坐实,就真的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了……快替我准备车马船只,我要去宛郡!”

长君从未见过公主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愣了愣,与玄英对视一眼,玄英颔首,他这才咽下了劝阻之语,命人套车去了。

直到坐上前往渡口的马车,骊珠仍然神色恍惚。

怎么会这样呢?

她见过他胜仗归来,满城鲜花着锦,百姓夹道欢迎的模样。

也见过他为筹措军粮军饷,挑灯夜战的呕心沥血。

覃氏想要的权倾朝野,甚至改朝换代,对于那时的裴照野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但他却选择远赴边陲。

北地风霜严寒,他的旧伤日日都会发作。

他就这样忍耐着万千虫蚁啃噬骨头的隐痛,将最后一丝气息都耗在了北地。

她的夫君,明明是为南雍而战的大英雄。

他怎么会是反贼?

他怎么能被人当做反贼?

马车忽而停了下来。

骊珠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湿润。

“玄英,怎么了?”

马车外的玄英道:“公主,前面的路被流民堵住了,要牵着马慢慢过才行。”

骊珠掀帘望去。

天色黯淡,空气里混杂着干燥发霉的衰败气味。

岸边停靠着许多船,不断有满满当当、吃水极深的船停靠渡口,衣衫褴褛的流民们一个接一个下船。

“公主,时间匆忙,行李未曾备全,待会儿再另派一只船送来,公主先行出发即可……公主?”

长君见骊珠久久未动,回头不解地望了过来。

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骊珠的心口,她呼吸有些急促。

真的要阻止他吗?

即便她能用自己的钱去筹措粮食,但冬日粮价高,光靠她的钱,筹措来的粮食能赈济多少流民?

“……参见清河公主。”

车外忽而传来一道声音,是驿站的信使。

“正好公主在此,不知这封信是送往官署,还是直接交给公主?”

骊珠霍然抬头:“什么信?”

“雒阳清河公主府来的信。”

骊珠离开雒阳时,公主府还在修缮,如今大约是已经修好了。

玄英接过信拆开,递给骊珠:

“这信是掌管财帛的私府长许平卿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