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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针对、甲方智障、加班成群的呢?”

“说得好像但凡上班就是享受一样。怎么,你和中医馆的医生那么熟,人家没和你说, 看病得因人制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人没和你说同病不同治,同病不同因?”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俞微原本只是想切换话题, 语速有些急切地一气儿说到这,缓了缓, 感觉自己越说越有道理,顾泠舟那几句话越琢磨越觉得有失偏颇,于是更加理直气壮了,“是,社会是有它的道德法律, 三六九等,但也有它的因人而异,情理之中啊。”

“马哲没教你辨证啊?你搞个以偏概全、一概而论,是想证明我这份工作很糟糕嗎?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不是更該辞职走人了?”

顾泠舟听罢,果然没再喊她姐姐,沉默片刻,连不怎么安分的手指渐渐也老实了。

“那你是想说,不管在这里好不好,你都要走?”

顾泠舟声调听着低沉,她有些黯然地垂下眼帘,像是蝴蝶的羽翼似的,直接把俞微刚刚旺盛起来的辩论欲灭了一半。

“什么嘛,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的逻辑最后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还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好像不论怎么选择、怎么改变,结果都是注定,人陷在死循环里,安全感顿时摇摇欲坠。

“所以,你不能怪我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实话说,哪怕你现在,不,不止现在,从我在同学会上见到你之后,就算你人在我眼前,我也總是觉得不安。”

自从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人类连身体的赤裸都深感羞耻,更遑论有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思想脱掉,令灵魂曝尸荒野。

顾泠舟性子要强,嘴巴尤其硬,像是缝死的拉链,牢牢禁锢着三魂七魄不肯吐露。

可这些年,她自认也是弄丢珠宝的共犯,于是无数次反刍反思和反省,终于得到“都怪自己当初不够坦白坦誠坦率”的结论。

亡羊补牢,又失而复得,人不能在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顾泠舟努力克服本性,但还是免不了一阵羞耻。

她没去看俞微的眼睛,偏过头,把水杯放到桌沿。

被冰水泡着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但不妨碍冷冷的刺痛感传導入神经。

顾泠舟的目光落在杯壁外的水雾上,食指轻轻敲两下,就有水珠蜿蜒滚下。

“總觉得,你下一秒会消失,会在某一天忽然走掉。我怕我回家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你,更怕,你从此之后渺无音讯一生之中没有多少个十年,我怕,我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你,我也不知道怎么留下你。”

指甲敲击玻璃杯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碎凌凌的。

俞微看着顾泠舟的侧脸,心底无言涌上一阵酸涩,悄无声息地吐出口气后,手掌覆上她的膝盖,用力捏了捏。

“都过去了。”俞微拉过顾泠舟右臂,把带着冷气的手指攥在掌心。

被烫伤的食指和拇指指腹处,还有两道淡淡的红痕,俞微贴到唇边亲了亲,温声嗔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嘛!不会动不动闹失踪、搞冷战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顾泠舟无力地长叹口气,“小时候,村里有很多人出去打工,结果一年到头,钱没赚到,还欠了一屁股债。”

“欠债的那些人大过年都不敢回家,在外面东躲西藏,可还是被人家追到了家里,搞得村里人尽皆知。那时候没有人觉得奇怪,大家默认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在这儿,地在这儿,根在这儿,只要打听到了老家房子,多少年也能找到。”

顾泠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个体,又比城里的小孩儿更直观地感受到,自己是被那片土地喂养长大,于是,对这份“以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