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被问,基本都说了,最后总结:“反正他们吵得挺厉害。”
听晕晕抱怨了会儿,俞微拖着脚步上楼。
她心里感觉很抱歉。
之前,顾泠舟能看出来她的敷衍和怕麻烦,为此,还专门弄了一盒珍珠,来让她打开心扉。
可是今天一晚上,她直到回家的时候才看出顾泠舟心里揣着心事。
她总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是来工作,别忘了顾泠舟是自己的雇主,别忘了她们现在这样的关系,都是基于工作属性的缘故。
看上去谨守本分,一心守着自己的感情不要越界,把对方当成自己合作的机器。
实则,不管猫还是房间,不管礼物还是带去看病,她都可以说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顾泠舟的全部好意。
就连,需要顾泠舟帮忙给自己喂猫这样的事,她也是一边想着抱歉,一边觉得这事儿好笑,一边又默默认定了顾泠舟不会拒绝。
就是吃准了她念旧情,看准了她好心。
其实就是吝啬鬼,是感情上的葛朗台、付出上的严监生!
俞微站在顾泠舟门前,敲了敲门。
她想,她或许在别的地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去看着顾泠舟妹妹这件事,或许还可以添点力。
顾泠舟和家里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回的事也算是半被逼迫地应下来,这种事最容易吃力不讨好,办的好了觉得她理所应当,但得不好,少不得还给自己拉仇恨。
晕晕跟着顾泠舟工作了这么多年,贴身助理,说是能代表顾泠舟的意志也不为过。
她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欢顾泠舟妹妹的样子——俞微也能理解,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一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姐姐相處。
自己的好姐姐有个不怎么亲的亲妹妹,自己这个没血缘的好妹妹还得去照顾人家,换了俞微,心里也不会舒服。
有这种心态,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人把着态度,当成是顾泠舟的态度。
所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得找生疏的人去做,过去之后做饭接送,占个“专业又昂贵”的名头,就算人家有什么不乐意,大概率也不会轻易算到顾泠舟头上。
俞微觉得,这种事还是她去做最合适。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她又敲了敲门。
顾泠舟又过了几分钟才出来。
身上只裹了条浴巾,长发散着,肩膀水淋淋的。
“怎么了?”
顾泠舟的声音有些许的哑,像是泡水泡睡着了,俞微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手心朝上,伸在顾泠舟面前。
顾泠舟有些莫名,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失笑:“这是干什么?”
俞微放下顾泠舟的手,再次把手伸在她面前:“把我的珍珠换给我。”
顾泠舟像是没理解:“嗯?什么意思?”
“一个人,在要求别人怎么做之前,起码要自己能做到自己的要求。”俞微说,“所以,这次是你说的“没事”,你也应该受罚,把珍珠还给我。”
顾泠舟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只是“噗嗤”一笑,继而咬紧了牙关。
那眼神,像是牙根很痒似的。
她折身回去拿来了珍珠,放在俞微手心。
俞微握紧了手指,又接着问:“所以,你今天怎么了吗?”
顾泠舟剛稍显轻松的笑意,又渐渐消弭在唇角。
她垂下眼,正有一滴水珠顺着发缝流到眉弓。
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一两句话交代不清楚,我可能得整理一下重点。”
不是不想和俞微说,只是事发突然,要说的太多了,她完全还没有理出来个前后轻重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