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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知道为什么,在青城的这段戏,才是她人生的重大转折吗?”

她看着俞微,要俞微回答,俞微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她试图平复呼吸。

俞微这些年,也算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都听了个遍,她也自诩情绪稳定,至少不会在人前表现的心有波澜。

可听见顾泠舟说她“不懂她在说什么”她还是感觉心里一沉,继而飕飕冒着凉气。

俞微控制不住那股凉气,很直白的看着顾泠舟,摇摇头,说:“不明白,你说的我都不明白。”

“可我明白!”

顾泠舟说话的语气激昂,俞微只面露抗拒,紧跟着回:“那你了不起!”

明白就明白呗,她明白怎么了?她一个演员,明白自己演的角色,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跟她吼什么啊?还显摆上了!

俞微心里气气的,但还谨记着顾泠舟心情不好的事实,很努力克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你现在想要聊工作是嘛?那我下楼帮你叫晕晕,我不懂这些,正好换她上来,我下去吃饭。”

俞微起身要走,顾泠舟伸手去拦,动作间弄痛了伤口,俞微感觉到顾泠舟身上的肌肉倏然一紧。

顾泠舟紧皱着眉,吸了口冷气,俞微看着,心里揪了一下。

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气没了,一下子老实了,她坐着没敢再动,也不敢看顾泠舟,偏头去看对面的电视机。

对面黑色的屏幕成了镜子,模模糊糊映出两个人交错的人影。

镜子里的人看不出抵抗情绪,像是依偎在一起似的,缱绻的像是在另一个维度空间。

俞微心里嘴唇嗫喏着,小声讷讷:“你小心点你的伤口。”

顾泠舟的视线像是芥末,又熱又辣地钉在她身上,她说:“看吧,你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俞微只觉得自己水火两重天。

像是这广西的天气一样。

天熱,又多雨。

每次下完雨,都感觉骨头里是热的,皮肤上却是凉的。

穿长点外套热的出汗,风一吹,又觉得皮肤上的冷,弄得人很难受。

俞微受惯了北方的干冷干热,在这边总觉得空气里的水分含量过高,让人有一种泡在水汽里的潮湿感。

顾泠舟也给她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浮在水面颠簸的人,头顶着灿烈烈的大太阳,对顾泠舟多关心一点,就觉得自己要在水里溺死,可少一点,顾泠舟就毫不留情把她推出去,去直面烈日的煎熬!

灼热和窒息此消彼长。

俞微深呼口气,感觉后背的热潮已经开始上涌,她还是垂了脑袋,去看顾泠舟落在腰上的手掌。

这次她很轻松把顾泠舟手腕抬起来,反过来。

那手心贴着创可贴,只在边缘处看出些隐隐的红。

俞微顶着顾泠舟的视线,克制着自己抬头的冲动。

她也不说话,一手托着顾泠舟手腕,一手捏着手指,面上很低眉顺眼,顺从的不得了的样子,实则暗暗腹诽:看了又看不出来什么,非要她看了有什么用?

俞微又在暗暗生着闷气,顾泠舟看着她,又想把她往深海里拉。

她哑着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李清蘅从小就知道她父皇不爱她,母妃也死的早,她对他们没有期待,她把她所有对血脉亲人的期待和渴望,都放在青城的亲人身上。”

“所以连这最后的亲人,也背叛了她的时候,青城的失败,才会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泠舟直勾勾看着俞微,眼睛里似乎酝酿着一场海啸,俞微飞快扫了一眼,就觉得她是想把自己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