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再存些体己钱。可转念想到女儿才十来岁年纪,本来做早食已不轻松,自己若再接下一个活计,整日在灶间忙碌……
她下意识朝里屋望了望,隐约听见女儿陈司文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真终是抬起头来,“既如此,我*便应下了。”
……
收拾完店铺,付见煦三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陈真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们这几个孩子,累着了吧?我下碗面给你们垫垫肚子再走吧。”
三人连忙推辞,却被陈真拦住,“叫了我一声姐,还跟我客气什么?再说了,司文和我也是要吃的,不过多下几筷子面的事。”
见实在推脱不过,加上腹中确实饥饿,三人只好应下。
等回到家时,天已擦黑。付见煦匆匆擦洗完,几乎是栽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间,听见纪小雨回来的动静。小姑娘端着油灯,正从怀里摸索着什么。
付见煦眯着惺忪的睡眼,隐约看见小姑娘捂着胸口的动作,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怎么了?不会是今天吹了冷风,胃又疼了?”
纪小雨闻声回头,一脸茫然。
这时付见煦才看清,她怀里揣着的是今日的账本。
付见煦:“……”
……
付春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塞到付知晓手里,心疼地念叨,“早说了让我去帮忙,你们三个孩子哪忙得过来?”
“娘,我们应付得来的。”付知晓捧着汤碗暖手,“今儿个是头一天开张才这么忙,往后就顺当了。”
她老娘的瘸腿每逢阴雨天都会疼,镇上离家中来回要费上两个时辰,天气又冷,她怎么舍得让老娘来回折腾?
见女儿喝完汤后气色尚可,付春好这才稍稍放心,转而问道,“那个大壮安顿好了?”
提到这人,付知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微微颔首,“在东街锦绣布庄做账房,包吃住。”
总算是赶在开店前把这个麻烦甩掉了,她此时愈发后悔那时发了善心将那人捡回家来的举动。
付春好叹了口气,“原想着你这种情况……捡个男人回来招赘,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谁知那大壮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
她心有戚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晓晓,这样的男人可要不得,记住了?”
付知晓擦着脸点点头,心里却想:村里那些懒汉还少吗?个个邋里邋遢的,离得近些便是一股味儿。
可若是像谢小姐那样的……懒些也无妨,她倒愿意养着。
这念头刚起,她自己先摇了摇头。那样金枝玉叶的谢小姐,岂是她能肖想的?更何况……
她又不是真的男子。
……
冬月十九,巳时初刻,东街转角的付纪食铺的木板门吱呀一声推开,冬日暖阳斜斜地洒进铺面。
铁锅架在灶台上,浓郁的香气瞬间窜了出去,勾得等候多时的食客们纷纷伸长脖颈。
“掌柜的,今儿再让我白跑一趟,老婆子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一位系着围裙的妇人揉着肚子笑道。
纪小雨正在柜台后清点食材,闻言将一绺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婶子放心,今日备的料足,定让您尝个鲜。”
说完,她手里捏着笔,低下头认真地写着一撇一捺。
这是付见煦特意设计的图记账单。纸上画着整齐的方格,每行每列都标着简单的符号:肉用△,菜用,香料用×。每卖出一碗,就在对应食材的格子里画一道斜线。五道斜线组成一个“正”字形的图案,既好记又清楚。
进货用上一张,卖时又时一张表,两相比对,甚是方便。纪小雨即使不识字,也能做到对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