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忧拿起茶杯轻啜一口,露出了然表情:“是燕南度?”
云星起欲盖弥彰再次端起茶杯,脸颊消下去不久的绯色有重燃趋势,“别说了。”
瞧他怪不好意思的,王忧在不做人与做人之间,选择了做一回人,不强迫好友说出实情。
言归正传,王忧想起自己深夜留宿的原因,埋怨道:“你今日下午下山怎么不来叫我一起去?”
翠山上,除云星起和燕南度外,其他人他不过是混了个脸熟。
常驻山上的韩钟语,整日不是忙着种地,便是教导孩子们。
孩子们自不必说,精力过于旺盛,陪玩一阵可以,玩久了王忧心力交瘁。
大抵是许久未曾饮酒,昨日喝得他一觉睡至今日黄昏交界,迎着夕阳霞光醒来。
醒来头昏脑胀,另有一种难以言喻孤寂感笼罩住他,催着他快些收拾好,跑去找云星起。
一路跑来没见人,问一边路过燕南度,说是下山了。
云星起没好气瞥他一眼:“我叫过你,你说你不起。”
“欸?”王忧皱眉疑惑道:“真的假的?”他不记得了。
“要不你以为你房内的饭食是谁送的?”
原来是好友送的吗?
王忧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送的啊。”
他是记着有一抹背朝日光走入房内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伴随扰人清梦的推搡,与自个恼气的嘟囔。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忧讪讪道:“估计是前一日晚上同你喝酒,睡得晚了些”
提及前一日晚,云星起面色转为凝重:“你记得前日夜里,我们喝醉酒上山途中遇见的无头尸体吗?”
第一现场目击者不止他一个,何姑娘在山下胭脂铺见过了。王忧来得巧,本打算明日去找他的。
一问把王忧给问愣住了,口中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吗”
“不是梦,”云星起语气沉重,“发现尸体后,等更夫去报官带人前来,你躺在河边石头上睡着了。”
用力揉搓眉心,王忧表情略显痛苦:“有这事?我记住的真不多。”
他对当晚所发生之事,印象可谓是断断续续的。
溶溶月色,清凉河风,视角旋转跌落,有印象,又好像没有。
云星起看他不似作伪,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我生病时,你们带我上翠山,是不是有一辆马车与我们擦肩而过?”
“马车?”越说王忧越迷惑,“什么马车?”
云星起耐下心来解释,“阿木燕南度之前背我上山,是不是有一辆马车与我们擦肩而过?”
那时,他记着王忧是在的,不一起上山,王忧一个异乡人估计不认路。
王忧手扣住茶杯,思索一番,茫然摇头:“伊夫人带路,我跟在伊夫人后面,你和燕兄在我后面,至于是不是有马车经过,我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语气打趣道,“当时背你的人不是燕兄吗,你怎么不去问一下他,方才不是他将你送到门外”
云星起沉默了,没接王忧话茬,好一会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忧:“说几句就赶我走?”
云星起脸上显出几分倦怠:“我累了,要休息,不像你,估计是睡到傍晚才醒的吧。”
王忧被说中亦不脸红,凑上前去,“今晚我和你一起睡行不?”怕明早一醒来,人又不知不觉跑路。
云星起犹豫,可王忧到底不是燕南度,他俩之前在长安没少一起抵足而眠过。
何况有王忧在,估计燕南度不好直白表现什么。
“随你,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翌日清晨,云星起与王忧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