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到底是芳原城内出了名的富家大户,一指出方向,走没多远便远远望见了,听说貌似是做药材生意的。
以前他住在翠山上,没少和卖草药的采药人接触,没想到在一座大城市里, 一个同样做药材生意的人, 能住得上这样的大房子。
徐宅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朱漆大门巍峨耸立, 一块木匾高挂门头上书“徐府”二字, 笔直高大的黑漆木头柱子屹立两侧, 门环是精致的狮子头。
往日是什么光景云星起不知, 今日他来,门口罗雀,甚至说得上是冷清。
他想敲门进去, 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借口进去。
思来想去,索性蹲在看得清门口的小巷子里观察了起来。
观察来观察去,半个人影没观察到。
反是让他观察到,徐家宅院围墙比周边民居高上一些。
而且一看是后砌上去的,颜色和下面墙面明显不同。
不是,徐家为什么要把围墙砌这么高?
防外人偷盗?不至于,像这类大门大户,会选择养几个看门打手,有小偷翻进去大部分会被抓住打一顿再说。
是徐府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想不明白的他站起蹲得发麻的腿,绕过大门向另一侧围墙走去。
这里也一样,围墙被后加高了。
在快要转过一个拐角时,听见有重叠的沉重脚步声向他而来。
他在逃跑和等待中选了后者,安静地停在原地,脚步声没有向他走来,在一处停了下来。
悄悄躲在墙角处探出头去看,一位身穿锦袍的憔悴男子从另一边赶来的轿子上走了下来,敲开了一扇嵌在墙内的小门。
男子面容蜡黄,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得几乎快看不见眼睛,整个人一副累垮了的模样。
门应声而开,人未跨进门内,内里先有人急急忙忙叫了他一声“少爷”。
站在拐角处偷看的云星起恰好听见了这一声。
少爷,他是徐家新任当家人吗?
门内人声音着急:“老爷的太岁到现在没有下落。”
锦袍男子当即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嘴前,语气烦躁:“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大抵是看对面人表情不虞,门内人放低音量语气平缓下来问起另一件事:“少爷,府衙那边怎么说?”
“他们不往下查了,我们进去说,外面不方便”
“行。”
锦袍男子抬脚进了门,随着门咔哒一声锁上,云星起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了。
不妙的是,轿夫们正抬着轿子向他这边而来。
下意识认为被他们瞧见不好,他四下张望起来,以最快速度窜到了对面一个巷子里去。
蹲在阴暗角落里的云星起心下思忖起来:徐老爷丢了太岁,太岁是什么玩意?
他对太岁唯一的记忆是儿时师兄们带上山的志怪小说里看见过几回,它不是文人虚构的,是真实存在的?
看徐府里头的人找太岁的语气,应该是很重要的,难道徐府老爷的死和丢失的太岁有关系?
恰此时,有风从背后巷子深处带来了一道悠长歌声。
问题在他脑子里滴溜溜转了一圈,倏忽转出去了。
歌声音色深沉寂寥,他听不懂在唱什么,只觉得十分动听,好听得他抛下了徐府、太岁站起身,去寻是谁在唱。
最终,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他看见了那位唱歌人。
一头杂乱蓬松的灰发遮掩住了那人的大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身着一身和发色类似的破烂衣服,靠坐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旁,几乎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走得越近,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