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直正提着一桶雪水要去浆洗衣物,听到那些声音,一股不安全感油然而生,提着木桶的动作也僵在那里,被吓地一动不动。
几百个士兵顷刻间冲进兵营,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向这些营妓们扑过来。
他们刚打了一场胜仗,三千人的军队只剩下几百个人,从突厥人手里抢来的战利品也被长官悉数没收,长官为了安抚他们,就把这批从朔州新送过来的女俘虏赐给他们玩。
要知道平时,睡这些营妓也是需要士兵出钱的,有些得了长官赏识的营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他们睡的,在前线过得朝不保夕,尤其是刚从刀尖上活下来,钱其实对他们来说吸引力不是很大,这种末日狂欢才更刺激。
此刻兵营里一片疯狂混乱,满地狼藉,血腥味掺杂着体温蒸腾的汗液的气味四处弥漫,女人们的尖叫和哭声响彻云霄,男人发出的像禽兽一样的声音震耳欲聋。
徐直拼命地往远处跑,马上就有两个士兵过来追,拽着她往帐篷里拖,她没有喊叫,生怕引来更多的人,抽出从伙夫那里偷来的匕首往他们身上刺,攥着她头发的士兵冷不防被刺中,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的半边脸瞬间肿胀,另外一个人当即把她压到地上,两个人制住她挣动的双手,狂笑着解开兵服的腰带,还夸赞:“这女人,还挺有种。”
二人互相谦让一番,仿佛在他们身下哭泣的不是同族的人,只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她的痛苦跟他们毫不相干,徐直大声质问:“你们怎么能对自己的同族人做下这种事情?”
一个士兵针锋相对道:“掌握别人的生命的人才配互称为同族,手无缚鸡的人不过是蝼蚁而已,女人,连蝼蚁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战利品。”
“你一个营妓,哪来的胆子跟我们叫嚣。”
另一个士兵脱她的衣服,十分赞同道:“没有我们的庇护哪来的你们,犒劳我们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一起来。”
两人哄笑,徐直头发散乱地流着泪,忍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哀戚之意让人心生悲凉,高亢的语调在冬日晴空下引起一阵回音。
一个士兵一惊,率先看出了她的企图,大叫:“不好,她要咬舌自尽。”
另一个人手脚麻利地掰开她的嘴,不让她将牙齿合上,气喘吁吁骂道:“要不换一个吧,别没睡上,把人弄死了也是怪倒灶。”
那个人果断拒绝说:“不行。”
俩人犹豫不决,相持不下,忽然有人从背后闪到二人中间,把他俩吓了一跳,他们揪住那个人就想暴打一顿,一看这不是跟他们一个队的斥候嘛。
这个斥候机警聪明,是从一个最前线的小兵做上来的,干事也很麻利,深受军使大人的喜爱,这次他们能在跟突厥的冲突战争中大获全胜,就全靠他侦查有利,精准提供了突厥准备何时入寇的情报。
军使大人为此还厚赏了他。
他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并不似好色之徒,现下却掏出全身上下所有的金银财宝,提出要跟他们交换这个营妓。
他推开两个士兵,把徐直护到身后,示意他们看地上的战利品,“这些,足够你们睡很多营妓了。”
“这个人,我要了。”
一个人提了拳头就上来了,咿呀着说:“嗨,坏老子的好事,你找打是不是?”
另一个人看那些战利品的价值挺可观的,一边捡起来,一边劝自己的同僚:“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这个女人除了长得白点也没什么好,瘦的跟干柴一样,咱们换一个吧。”
那个人想了想也是,遂说“好吧。”
两个人捧着意外得来的钱财就高高兴兴去了。
徐直惊魂未定,哭地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