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还沉浸在喜悦与困惑时,苍术又领了五六人进了映月阁。
公孙雪微愣,往程羡之身侧站了站,问道:“主君这是?”
程羡之起身,展开温和的笑容,公孙雪犹如清风徐来,不饮自醉。
“这是胭脂铺的掌柜,喜欢什么便留着,若是还有其他缺的,我得空了再带你上街去挑。”
“主君心意,雪儿受宠若惊,只是,”公孙雪指尖攥着帕子,含羞低声道,“主君,不陪雪儿一道选吗?”
程羡之藏起警惕,抬手做请。
“我尚有公务在身,能回府见你一趟已是足矣,我自知雪儿最是体贴了。”他面上带笑。
公孙雪被他这么一夸,面颊浮起绯红,侍女掩嘴一笑,公孙雪更是无处躲藏,转过身清咳两声,软声期许道,“那,那主君早些回来,看看雪儿挑的胭脂首饰。”
程羡之“嗯”了一声,也未把她的娇羞放在心上,利落转身出了映月阁。
申时日头火辣不减,陆听晚翻过田埂,不知从哪弄了顶斗笠,风信跟不上,陆听晚只好顿下脚步转身等了片刻。
空隙中,她从田埂高处俯瞰着满片绿野,“张叔,这些田都是您家的吗?”
老张擦了好大一把汗,眯着眼指着左侧一片田地,“这些都是,这一块种的是月桂,还未到开花时节。”
陆听晚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又侧身指向另一片田地,“那一片品种较多,主要以月季,杜鹃,牡丹,芍药为主,花期快到了,眼下还未找到愿意承接的商贾,村民们心急,村长和我儿进城寻了几日,还未谈下来。”
“往年这些商贾可都是不请自来的?”陆听晚问道。
她在江陵时,村里的花农都无需自己去寻,各地商贾慕名而来抢着要订,而这村里的花品不比她江陵老家的差,甚至更胜一筹。
“公子说得正是,可今年不知为何,村长已经打听过了,外地运进京都的花价更贵,长途跋涉,品相未必会好,加之运输成本高,这些商贾定然不会舍近求远,舍本逐利的。”
陆听晚双手交叠,若有所思,那么这些人便是意在他处了,倘若整个京都商贾达成一致,目的就是压低花农价格,让他们无路可选,最后只能任商贾随意开价。
烈日晒得她热汗贴背,田间农作的农户面朝黄土背朝天,花农种花不易,这么丧尽天良的手段,难怪大叔一听陆听晚此行目的,便急着赶出去。
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有了筹算。
暮色四合,天边残阳如血,映得田间花影斑驳。陆听晚立于田埂之上,衣袂随风轻扬。
陆听晚不忍道,“大叔所言,若是城内商贾统一口径,那么这价便是再难抬起,我今日来农庄,也是想要与村民谈笔生意的,只是我开的是间小铺,实在难以承接如此量大的货。”
除此之外,陆听晚也知晓这般情况下,若有哪位商贾和整个市场对着干,那么便是与整个京都的商行为敌。
她初来乍到,不过是要做个小生意,先攒些银子傍身,何至于将性命搭上?
这背后若无官员指使授意,陆听晚不信商贾会如此猖獗。
“我虽解不了你们的燃眉之急,若村里愿与我合作,我会尽所能按照往年市价收购。”
老张欣喜,陆听晚又道,“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每日城门落锁前,你们要将翌日我需要的花送到铺中。往后生意若好,需要的货量自会增多。”
她从田埂望去,“好在你们这些花的花期都是错开的,这般你们的折损也能降低。”
“我瞧公子诚心实意,并非与那些奸商恶人一般缺德,只要价格公道,我便能做主供给公子所需之量,只是……”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