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晚唤着风信:“外边怎么这般吵?”
风信外出打探半刻回来,“二夫人,是大人,从军中回来受了重伤。”
“程羡之受伤了?”陆听晚掀了被褥起身,她伤势已无大碍,“可有性命之忧?”
“御医都来了,大夫人挺着肚子也在呢。”
“我去看看。”陆听晚冷静,一边穿好衣裳一边寻思风信的话,不是在军中受的伤,若是回城时受的伤,想必只有暗杀了,与他的政敌无非是姜党,可风口浪尖姜太后没理由犯险。
眼前是灯火通明的书房,无人注意到陆听晚的到来,她贴在*屏风外,程羡之已脱离危险,性命无碍。
寒舟看见屏风外一抹身影,喊了一句,“二夫人?”
坐在榻前的公孙雪回眸,眼中含着不为人知的敌意,那日她在映月阁外许是听见二人谈话,却装作若无其事。但程羡之保证陆听晚不会说,他就不会食言,而陆听晚也安分,公孙雪这才放心些许。
“二夫人也来了,原是念及你伤势初愈,故而未让下人传话,惹你静养。”
“无妨,”陆听晚向前一步,问寒舟,“程羡之如何了?”
“无大碍,御医说需静养。”寒舟似有话与陆听晚说,“大夫人身怀六甲,此处有寒舟照看,您且先回吧。”
公孙雪看了榻上的人,面色苍白,也只有这时候的他,身上才没有锋芒。
“我伤势好了,可以跟寒舟换着照顾。”
公孙雪没多留,待她出去后,陆听晚心思缜密,询问寒舟,“你有话与我说?”
“可是回城途中遇着刺客了?”
寒舟拿出程羡之身上取下的箭器,“我与大人从校场回城,半道遭人埋伏暗算,那暗器着实精巧,我明明已经挡开了,不曾想。”
陆听晚盯在细小的利箭,取下的数量有五六支,“这小箭是你挡下后,受力开启第二层机关,才释放里边的箭,故而你们都没有防备暗器的二次进攻。”
“此器威力惊人,京都可有能造锻造此物者?”
“二夫人心思缜密,我与大人断案多年,从未见过此等暗器。”
“若京都没有,那便是别处来的。”陆听晚遐思,养伤时日她机械古籍看得多,仔细打量上边的构造,很是熟悉,“这暗器确实不像京都所有,程羡之最近得罪的人,又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姜青生?还是姜国公?”
见她又摇头,“寒舟,此处有我照看,你折回今夜埋伏之地,寻寻有无其他蛛丝马迹。”
寒舟点头,又觉怪异,为何要听从她的命令。
月深人静,陆听晚瞌睡的身影从桌案移到榻前,程羡之还没醒,她再难支撑,趴在榻沿便睡了。
熹微时,榻上有了反应,程羡之微动,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侧头时,看清榻前枕着双臂熟睡的陆听晚,睫羽微颤,许是枕久了,面颊上印着痕迹,额发垂下遮住了眉骨。程羡之唇角微提,抬手欲要替她理顺,身上的伤口撕扯,他眉头紧蹙。
停滞半息,忍着痛触碰到她的温热,把疼都驱散了。
唇角的弧度提起,陆听晚微动,轻微哼了声又继续睡,程羡之肆无忌惮地盯着这张脸,两颊的肉被她压得甚是可爱,红唇微开。
程羡之脑热,抬指移到她唇瓣,陆听晚在这时醒来,睁着惺忪睡眼,揉了揉眼睛,沙哑问:“你醒了?”
停滞片刻,她好似想起什么,声音大了些,“你醒了!”
“我去叫太医。”陆听晚起身,程羡之一把抓过她手腕,转身的动作牵到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陆听晚被他的力量带回,猛地扎入榻上,撑着手臂,一张清冷的轮廓略带疲惫冲入眼帘,他的呼吸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