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擅长隐忍克制,从而伪装自己,养精蓄锐。
他谦卑好学,善用贤能,这才有程羡之与公孙饮等臣子的倾心辅佐,他便是如此一步一步将原本在姜太后手中的权势一点一点,不露声色地收回。
姜太后不惧他,甚至于在看李庭风的目光中都藏着一股凛然,李庭风少时把这种目光当成一股怜惜,直到继任帝王之位,他才恍然觉悟,这一切都并非出于慈爱,而是一种怜悯,一种惋惜。
她惜李庭风身上所有优点,只是可惜了,自幼体弱,太医说他寿命难以活到弱冠之年,可是后来他活到弱冠之年,又将朝中混乱多杂的党派凝合、消灭,最终成了如今以皇权和外戚两股势力的存在。
他敬重姜太后,却不认可姜家为稳固地位而不择手段,排斥异党,不惜连通外敌,不留余地。
她在先皇那里习得如何自保,又从家族中被委以重任,要用她这无上尊荣庇护姜家世代。
“青生资历虽浅,可战绩不少,是大岚少有成名的少年将军,国公将他带在身侧培养二十余载,皇帝若要他前往西北,也属重用,姜家应该感激才是。”
“再有,刘起元伏法,突厥必然与西北关系破裂,届时西北烽烟再起,姜家享受大岚臣民百姓崇敬数十载,理应为大岚镇守外敌。”
李庭风除去刘起元,又再重用姜家,无疑是打一巴掌,赏一颗甜枣,而姜太后还得笑脸相迎,欣然接受。
谁也只字不提,却难敌各自心知肚明。
“那朕即日拟旨,授封姜青生为正三品西北骠骑大将军,坐镇西北。”李庭风帝王之势在这一刻倾泄而出。
姜太后眉色不变,幽幽开腔:“刘起元一案大理寺虽审明,只是哀家有一事想要提醒陛下,刘起元以一己之力能够只手遮天,朝中六部若无蛛丝马迹,不大可能。大理寺没有审出同党,不代表没有同党。要想西北安宁,京都安宁,皇帝这功夫还得再深一些。”
李庭风不知她意欲何为,掌心在龙袍袖口内暗自轻握,面色却如常。
“可大理寺呈上的口供和罪证,都无其他包庇同谋。即便有,也得寻得证据,方可一网打尽!”李庭风将一网打尽咬的极重,而目光也不曾移开,直直落在姜太后肩头。
姜太后稳坐长椅,不动声色中闪过一丝寒笑。
“程羡之能在兵部派去辎重时,勘破刘起元计谋,难不成六部里就干净了?”姜太后悠哉抿了口茶,“不论是程尚书也好,还是陆仆射也罢,监管六部本就有失,陛下念在程尚书招安匪徒,又在刘起元一案提供线索,才让大理寺能够彻查此案,换大岚清名盛世。”
“陛下器重此人,哀家无话可说,那旁人呢?”凤眼凝成冰丝,李庭风似懂非懂。
这姜太后之意,处处在隐示陆明谦监管六部之失,致使户部拨的辎重军饷,能够顺利送往西北,一笔笔账目过于庞大,若非有心作假,岂能瞒过当时主管户部的陆仆射。
“太后之意,儿臣不明。”李庭风吐出八个字。
“陛下既要彻查,为何不做得干净一些?”姜太后起身,胸前璎珞压襟碰撞出清泉般的吟铃,“大理寺有没有审出来,哀家不知,只是皇帝,先皇在世曾与哀家说过,势大该折,赶尽杀绝。”
而这赶尽杀绝中定然不包括她姜家,她能在李庭风面前示意,让他彻查陆明谦,那就是有意推出这个棋子,李庭风不明白她自断臂膀的用意,只觉这眼前不到四十的女子,城府深不可测。
最简单的猜测,只能是弃车保帅,弃陆保姜。
程羡之手段不假,刘起元的嘴不够牢靠,大理寺怎会审不出其他东西。与其让皇帝查到姜家,不如由姜家出面助李庭风一把。
李庭风此时心知姜太后的投诚与示好,陆明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