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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82478 字 1个月前

小物件琳琅满目,京都不愧是京都,无论何时,也不论经过何种风雨,只要翌日晨阳再次升起,京都就会再次迎来新的景象,风雨不动。

酒肆飘香,陆听晚闻着酒瘾上来了,她本不是嗜酒之人,偶有闲情逸致才会想起要小酌几杯。

忽而她想到去岁雁声堂酿了几坛葡萄酒,见她顿足不再往前,程羡之余光打量须臾,问:“怎么?”

陆听晚才想起来,她是跟着程羡之一块的,这会说要进去酒肆喝酒,他若跟来,岂不是喝不痛快。况且当着他面,恐怕也无心再品酒,时刻得提防着此人的算计。

寒舟抱着双臂说:“二夫人是想喝酒了?”

程羡之抬眼望了那酒肆的匾额,意会说:“寒舟,去跟掌柜要一间雅间。”

寒舟领命入内,程羡之进去后,陆听晚犹豫片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她与程羡之私下没有什么交集,以往两人接触都是正事往来。虽说这一次回京后,程羡之对她态度有所缓和,但是陆听晚总觉得他有意无意在窥视自己,提防自己。

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也不自在。

特别是跟谢昭有关之事,程羡之便总会出现插上一手。

她也说不上来。

酒肆人满为患。商人、官员、差吏、世家子弟、脚夫,都会驻足于此,酒肆雅间不多,大多客人都喜在前堂点几壶清酒,一坐就是半夜。

没过多时,小二送了两壶酒进来,圆木桌摆了酒具,还有一尊桃木精雕的人头佛像花筒,插了枝荷杆。

陆听晚视线放在这枝荷上,初夏荷花刚冒新芽,开花的不多。

寒舟给二人各自斟了酒,程羡之让他落座,寒舟也没客气。

倒是陆听晚只觉寒舟不像一般属下,至少他并非如手底下的人,那么惧怕程羡之。

“清风酒肆,京都数一数二的好酒都在这里,二夫人还真是会挑。”寒舟举杯敬着陆听晚。

陆听晚没来过这里,自然不知。

“这几日入宫,可还习惯?”程羡之摆正话题。

陆听晚就知道,他不可能单纯喝酒那么简单。

“容嫔有意让我入宫久住。”陆听晚也没再掩藏,这事迟早要告诉他。

“容嫔如今最得圣心,有招一日诞下龙嗣,便是太子生母。你能被容嫔青睐,也算好事。”清酒入喉,程羡之面色清冷。

“入宫久住,能入宫廷久住的除了妃嫔便是女官。”陆听晚说,“容嫔要我入宫,总不可能是为了给陛下侍寝吧。”

寒舟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她这话说的,也不过脑子。

名正言顺的夫君正坐眼前,即便程羡之与她没有夫妻之实,可到底也是明媒正娶的,容嫔怕不是嫌日子太好过,让她一个臣子妾室去侍寝,分享荣宠。

陆听晚也没有这个意思。

她知道容嫔有意让她入宫是要做女官,如此即便是程家妾室,她本身又是护督候,再多一个女官身份,大差不差。

“入了宫,就不能常往工部去了。”程羡之淡淡注视着窗外,支起的窗户有凉风徐来。

这也是陆听晚所思虑的事,她不想入宫。

入了宫门处处掣肘,若是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她想和离,但是比起小命,小命要紧,留得性命,从长计议。

程羡之也绝不可能只是让她与容嫔交好那么纯粹,若只是为了巩固这层关系,让公孙雪这个主母夫人去交涉岂不更好。

陆听晚还没想好该如何避开,雅间的门陡然间被不速之客撞开,寒舟反应极速,佩剑出鞘抵住酒客的喉咙,陆听晚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酒杯不慎落地。

待缓过神后,见程羡之若无其事地端坐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