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程羡之抱着手臂,指尖在臂上轻敲。
陆听晚说:“这是官场里的事,我不过是小商,又怎会知晓其中缘由。”
“哼,”程羡之轻嗤,“是吗,太后没跟你说其中要害?”
“既是要害,太后岂会与我这等身份之人道明,大人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太后不与你说,我来说,”程羡之挑起帘子,望着街道的人群与灯火,“孔凡背后是错综复杂的世家大族,孔凡之所以贪墨,也是为了填补户部亏空,才引出诸多事端,你是经商的,会管账吧?”
管账她自然是熟悉,“嗯。”
“户部一处有了亏空,孔凡便只能填东墙补西墙,可这些亏空是他自己贪的吗?未必。”
陆听晚不明白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那他确实是做了。”
“是啊,他确实做了,可若是再往后查,牵涉甚广,说不定连你父亲也参与其中。”他又撑着头一副打量作势,言语轻巧。
“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我觉着大人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得好,”陆听晚不想再听,“况且,你与我说这些,我也不懂。”
“你不明白我的用意吗?陆听晚。”
“大人只要记得我与你之间的约定就行,助禁军脱困是我自愿的,太后斥责我办事不力,那是我该担的责,若我有背承诺,大人自能拿我出气,总之你们一句话,我都不过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儿。”
陆听晚别过头,不再与他说话,全身心投入窗外的景致,沿街上是孩童拎着灯笼的欢声笑语。
夜空还有不少天灯,照亮京都街景,冉冉升起后又归于黑夜。
在这一刻,她把适才的阴霾抛之脑后,身上的疼痛仿若也减去几分。
程羡之临窗只能看见她探出去后留下的半张侧脸,能够清楚确定她在笑。她明明身在风波难以脱身,却总一副置身事外的自信,他一时间不知该笑她天真,还是敬她执着。
夜色飘入帘子,他在暗处收起厉色,眼神的冷意冲散了。
视线无意瞟过之时,陆听晚带着那股暖笑扭回车内,二人视线半空交汇,程羡之神不知鬼不觉侧过头,没再往陆听晚这边瞧。
车内气氛略显尴尬,待马车停稳,程羡之没动的意思,陆听晚率先道:“今夜多谢大人等我一块回府。”
程羡之不语,陆听晚撑起身,身上的疼痛在警告她动作幅度过大,她只能收回步子小步迈出,右臂撑在门框扶手,便这么不经意的露出手腕的伤口,程羡之无意瞥到,看清她手臂的伤,心底竟然莫名揪了一下。
她这伤是?
待陆听晚下了马车后,车内帘子再次挑起,目光所及是一具单薄的身躯,在檐灯的眷顾下入了程府,只是她走路动作不大对劲。
她已经极力让自己走起来自然些,暗处窥视的人心思敏锐,似已有觉察。
公孙雪回来映月阁之后早早便已睡下,正是十五,他本该要去映月阁的,正好有推脱之由。
陆听晚回到雁声堂,艰难褪下外衫,风信给备了温水,背上几处伤是被鞭子炸开的,双臂也不例外。
褪了衣裳后,刺目鲜红的伤盖过眼底,风信吓坏了,心疼问:“二夫人不是入宫参加宫宴的嘛,怎得带了一身伤回来,可是出了何事?”
风信小心翼翼擦拭着陆听晚身上的血渍,已经凝了大半,衣裳内衬蹭的都是血。
陆听晚吸着气,强忍着艰难道,“无事,被太后罚了几鞭子,风信,替我去厨房弄点冰块来,我有用处。”
风信不知太后为何要责罚她,莫不是在宫里失了规矩,“太后责罚您做什么?还有二夫人要冰块做什么?”
陆听晚都要疼死了,自然是要拿冰块舒缓疼痛,“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