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陆妹妹性子竟然如此活泼,倒是与原先在府里不同。”
陆听晚坐下来后谈话声几乎没停,先前还在与别家小姐谈论胭脂水粉,再到钗环首饰,衣料绸缎,样式款式,凡是女子之物样样不落。
她明明都不认得那些人,却好似与人相交数年之久,熟络地连旁人都生了错觉。
程羡之道:“人不可貌相,雪儿观人得用心探,切不可一概而论。”
能在短时间内混的风生水起,又敢与他明晃晃谈条件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公孙雪这才恍惚,原先程羡之不让陆听晚到映月阁走动,想来也算是好的,按她这个性子,公孙雪也怕吃不消。
不知不觉,那些官夫人和小姐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但凡谈到胭脂首饰,她都能不动声色地提到知春里。
官夫人们未察觉有何不妥,她还能在她们今日着装打扮,用的脂粉,香膏,还有头钗衣裳样式,恰如其分地提出不足,在不足之处再提出自己见地,官眷们对她喜爱得不行,非说得空要下帖去程府约她一块挑选首饰脂粉。
陆听晚拍着胸脯应下。
也只有程羡之才知晓她打得什么算盘。
“雪儿听父亲说大人房屋税差事办得颇得圣心,今日是十五……”公孙雪想提醒程羡之今日该去映月阁。
程羡之没心情与她花前月下,寻着由头:“酒喝多了,我出去散散酒气。”
“主君……”
程羡之起身时明眸骤亮,朝她温润一笑,“这儿甚是聒噪,待会我同你一块去给先生敬酒。”
公孙雪听了这话心里泛甜:“嗯,听大人的。”
聒噪?
陆听晚耳朵微动,她听见了,他在说自己聒噪?
酒席上乐声不断,教坊司陈年曲调,听着人乏困,姜太后视线瞟过陆听晚处,见她与人相谈甚欢。
而陆听芜与旁侧的姜言礼隔空暗递情愫,姜太后尽收眼底,眸间扫过一丝笑意。
“听闻陆仆射嫡女擅长琴艺,曲音婉转,能抚人心,今日中秋佳节,不知陆大小姐可否抚一曲。”姜太后声音响起,教坊司音律即停。
陆听晚闻声望去,陆听芜收回视线忙起身行礼:“回太后话,臣女自幼承蒙父母悉心教导,琴艺虽习,艺却不精,愿为太后与陛下奏曲。”
“莫要妄自菲薄,哀家若想听琴技,自有教坊司乐人能奏。”
“那听芜献丑了。”陆听芜移步,落座琴旁,拨动了几下琴弦,试音后方才奏曲。
琴声幽扬仿若从仙境袅袅传来,混着清冷月色随风而动,又似一阵清风拨入心海,清脆琴音踏月而来,及近后再次四散缓缓远去,有意犹未尽之意。
“阿姐的琴艺,堪称一绝。”陆听晚不善音律,却听得出神,“以前怎么不知。”
她视线抓住那看呆的姜言礼,暗自想着,这人与姐姐情投意合,若是能喜结良缘,也算喜事。
若自己不曾替陆听芜嫁入程家,那姐姐与心爱之人便错过了。
直到曲毕后,姜言礼视线才稍有收敛,陆听芜起身立在宴前,“太后娘娘赏识,听芜献丑了……”
“陆大小姐是不桎进士,有咏絮之才,又秀外慧中,哀家瞧着喜欢。”姜太后慈爱说,“哀家母家亲眷中有适龄男子,与陆小姐年纪相仿,虽不像程仆射人中*翘楚,却也奋思进取,幼学壮行,姜国公为大岚远赴山海关,以安定国,家中小辈无人做主,今日哀家便想替小辈们做一回主,皇帝觉得如何?”
李庭风微顿首,“姜国公乃大岚国之栋梁,太后为其子嗣赐婚,实属应当,只是不知太后相中哪家人选。”
姜太后对陆听芜赞不绝口,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