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凌云志,血洗沉冤,还要他坐稳户部侍郎一职。皇帝要拿回外戚手中的权,就得一点一点腐蚀原本姜家布在朝中各角落的磐石,六部就是突破口,亦是最关键之处。
“既然太后安插了眼线在府里,不如大人便好好利用这个棋子。”寒舟意有所指。
程羡之意会,泛起不明的笑,这棋子他暂且不想动。
“洛云初,新任商会会长,往后会与户部有所交涉,此人可用。”程羡之说,“你不是想知道洛云初是否清楚陆听晚的真实身份吗?”
寒舟扬起眉,凛然一笑:“寒舟明白。”
“知春里动静闹得大,太后那不会不管不顾。”程羡之说,“陆听晚想利用我与太后较量的空隙为自己做嫁衣,想法是好,野心也大。”
寒舟并未看出其中深意,等着他说。
“她既是陆家女,又是程家妇,太后看重她,此女很会审时夺度,既想从我这得到好处,又不忘取信太后。她在太后那里受了罚,说好听了是为的我,可她又口口否认是为了我。”程羡之只觉好笑,“欲擒故纵,她很懂得以退为进,是个聪明人,既不能一心一意为太后所用,也不会为我所用。”
“但她有软肋,有软肋就能操控。”那清冷的面容下藏着只狡猾又阴险的狐狸。
“所以今日在知春里,大人当众定下百罐玉露膏也是故意给二夫人出的难题。”寒舟回过神来。
以知春里的底细,不可能短时间内,且未看见成效之前,便做大库存,故而他下定那百罐是有意为之,有他程仆射在先,那些官家小姐和商铺掌柜都会如秃鹫寻到腐肉蜂拥而上。
知春里存库告急,他倒想看看陆听晚何解。
“可见并未难住她。”
“看来二夫人能在大人和太后之间玩转,还是有些能耐的。”寒舟不吝啬夸赞,今日在知春里也算开了眼界。
“那就猜一猜,她还会有何招数。”程羡之带着期待,意犹未尽。
“难得有人能在大人眼皮底下耍心眼,大人好似来了兴致。”
程羡之是看戏的,他还有些耐心与之周旋,倘若没了耐心,要封一个小小铺子也不是难事。
***
洛府的美酒佳肴留人,夜色更加撩人,陆听晚喝了酒,今日又逢喜事,心情大好,便多饮了几盏。
小脸染上红,吐气时齿间萦绕酒香,洛云初吩咐下人备了醒酒汤为其解酒。
陆听晚还捧着酒杯,与月对饮,嘴里不停念叨:“有朝一日,我江雁离也可站在京都的商市里,运筹帷幄!”
许是酒喝多了,言语张狂又不羁放纵洒脱,“阿娘,雁离此刻甚是满意这样的自己,您九泉之下大可安心了。”
洛云初驱散旁人,只身留下,秋夜风凉,她又喝了酒,身上那身直缀过于单薄,不足以御寒。
洛云初脱下袍子给她披上,隔着她身侧坐下。
陆听晚酒气扑面,傻笑地望着洛云初,洛云初很清醒,隐忍多时的情愫在月色与酒劲的催使下蠢蠢欲动,陆听晚还不知自己被人当成猎物,散发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洛云初……”陆听晚指尖划过杯身,身躯不稳偏倚过去,洛云初再坐近些,让她靠着自己。
她一颦一笑,每一句话在洛云初看来都像是引诱,那暗藏深渊中的情意在这一刻不顾一切地冲破禁锢。他试图伸手揽过陆听晚薄肩,抵靠心口,陆听晚被温热卷起,舒适蔓延周身,抬眸时,眼前俊逸秀美的轮廓逐渐逼近,温热的鼻息扑着陆听晚。
就当唇瓣贴近时,陆听晚霎时清醒,侧头躲开了,脑子带着浑噩,她不清醒,可不知为何却下意识的要避开洛云初的吻。
只是二人贴得近,陆听晚又被他揽着,似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