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恶疾的良妃,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启祥宫中,因怕恶疾传染给别人,良妃死后并无停灵举哀等丧仪。
皇帝一声知道了,就交给敬事房草草收敛,一切从简。
良妃死了,照顾良妃的石贵人也离开了启祥宫,众人这时才想起,后宫还有这位姐妹。
和印象中全然不同,此时的石贵人已全然脱去了以往圆润丰腴的身材,短短五年内,她变得干瘦憔悴,形同枯槁。
这般颜色已无侍君的可能,石氏自请离宫修行。
元春去问周高昱的意思,周高昱讽刺地掀唇一笑,冷冷道:“她还算有几分脑子,想去就去吧,也算是为自己求了条生路!”
元春意味不明地看着周高昱,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皇上,臣妾心中有一疑问。皇上要是不想解答,可以不说,但能不能直言相待?”
周高昱闻言饶有兴味地抬眼看她,一把把人拽到怀里抱着,随意道:“可以,问吧!”
元春觉得这姿势十分不雅,有损她一国之母的威仪,微微挣扎了下,可惜没挣开,只好做罢。
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便将就着在他怀里问:
“臣妾当初落水,是否和良妃有关?”
周高昱闻言笑了笑,手中的朱批未停,随口道:“朕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问了,可见是长进了,不错!"
"皇上?!”元春不满。
“有关……”
果然!即便早有预料,元春的心里还是猛跳了一下。
“那……良妃恶疾,是否是皇上……”
元春想问,是不是你在替我出气、报仇,但想想这么问有点儿怪,话就收住了。
周高昱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点点头道:“褚氏胆大妄为、十恶不赦!其罪愆难赎,虽万死难消朕心头之恨!你生性纯良,聪慧机敏,但不识人心之恶!
朕当初说过,让你当这个皇后,是让你更自在畅快的,你既然不忍见这些恶事,朕自会料理。“
即便早有猜测,真的听到这话时,元春还是有些怔愣。她不知道周高昱是从哪里判定她不忍心的。但不可否认,因为这些话,元春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周高昱见她有些怔愣的样子,愉悦的牵了牵嘴角,手背拂过她的面颊,轻声说:
“发什么呆,你如今还不够畅快吗?我看那甄氏办事还算周到,不枉朕当初留她一命。
她这些年对你也算尽心,你若是想赏她,提提她的位份也使得,只是上下尊卑还是要让她牢记于心,不使僭越!”
看着周高昱一脸得意的样子,元春突然很想问问他,这么多年,你真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质女流吗?
这么想着,元春竟也不自觉地问出口了:“皇上当真觉得,臣妾对这些居心叵测之人毫无还手之力吗?”
“怎么会?”周高昱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十分自得地说,“你是朕钦点的皇后,朕自然相信你的手段能力,只是你不喜这些,朕自然有法子让别人替你去做!”
元春怔住了,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还好,周高昱也并未关注她的反应。他就仿佛只是在极平凡的一天,说出了极平凡的一句话,完全不知道这句话会在别人心中引起怎样的震动。
勤政殿里安静了一会儿,元春仿佛失去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转而履行起一国之母的职责,关心起皇帝大儿子的身体来。
“大皇子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总不是常法,太医院的太医们虽是国手,但学无止境,恐怕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前儿,臣妾的弟媳进宫,提起一件奇事,说是一位亲戚患病良久,遍访大夫不得,居然是被一位游方的郎中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