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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和贾赦狠闹,又心疼自己的花用,于是日日在贾赦跟前变着花样地念叨,想要贾赦补贴她一二,闹得贾赦烦了,臭骂她一顿,又把贾琏叫来打一顿。
事情传开了,虽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但家里缩减开销这事,是老太太也点头答应了的,贾赦这行为伤了老太太面子,被老太太连消带打好一顿排揎。
贾赦总归不敢和老娘叫板,这段时间都缩着脖子过日子。
贾雨村听贾赦说了一耳朵,心里暗笑这大老爷的荒唐。面上不显,笑着打哈哈,又让他喝酒,陪着奉承了不少好话,将这一茬揭过去了。
回家细想起来,贾雨村觉得贾赦这人实在不靠谱。
四皇子一日大似一日,外边多少双眼睛盯着。贾赦的荒唐事他不用打听都知道不少,都不用成心抓把柄,他自己就是个巨大的把柄。
若日后有人借这些事情打击宜妃母子,少不得又是自己的麻烦。
想到此处,贾雨村不禁觉得有些棘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躺,突然眼前一亮:
这事他看得见,皇上能看不见吗?
他之前就奇怪,皇上对宜妃一向宠爱,怎么把贾政打发到广南那般偏远的地方。
若说皇上是成心将贾政使开的,不让贾赦连累到他,那就能说通了。贾赦贾政虽说都姓贾,但细究起来是两家。
贾赦犯了事,保不齐爵位都能落到贾政身上!贾雨村想到这里抚掌一笑,自觉读懂了圣心,一时间心绪激荡。
过一会儿平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皇上日理万机,哪能在这种小事上花这些心思。
不过,这倒的确是一条他从未想过的出路,要贾雨村盯着贾赦,不做那可能会带累宜妃母子的事,他不可能做到。
但要在贾赦犯事之后尽量不牵连贾政,从而把宜妃母子摘出来,贾雨村倒是觉得可以运作一下。
甚至,他觉得这事可以积极运作。
贾政的官位太低了些,若是能做一等将军,宜妃的出身又贵重了一重。
贾雨村暗自琢磨起来,他既然打定主意弃了王子腾那边,就一定要在宜妃这边仔细打算,为日后谋出更一条更敞亮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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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中,元春不知道贾雨村还为她操了这么多心,她今日兴致好,琢磨着给小四缝一顶虎头帽。
柱子替她去家里送赏赐,正坐在脚踏上给她讲贾府最近的新鲜事。
元春听得津津有味,又叫了几碟果子配好茶,就着听——
只见柱子先是一脸担心地说:“太太病了,说甚是想念娘娘!”
元春听到这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前世王夫人要是在家里有了不顺心的事,就让夏守忠这么给自己传话。意在让自己敲打家里,给她撑腰。
没想到如今还是这样,元春急着听下文,于是带出两分急切问:“好好的,太太这是怎么了?家里仇太医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是气恼所致。奴才想着,有娘娘在宫里坐着,谁人能给太太气恼受,于是赶紧出言询问。
太太先是垂泪不语,后边说是挂念娘娘,让娘娘日后万万以自身为念,娘娘才是家中指望,这次幸得皇上天恩,否则太太不知该靠谁!”
元春才听到以自身为念时,脸就冷了。她如今可不是听人教训的脾气,于是摆了摆手,连面上都懒得装,直接问柱子说:“到底为着什么事?”
“太太只是哭,不肯说。后来太太身边的金钏说,姨太太家薛大爷和咱们家二姑娘说了亲,太太原是看上了宝姑娘,只因迟了一步,就——
索性现在只是换了名,也没声张。太太到底养了二姑娘一场,薛大爷人品不堪,怎能为配,太太实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