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回到自己的住处,差点被柱子冷不丁弄出的声响吓得飞起来。
“柱子公公,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倒唬得我一跳……”
柱子闻言向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回道:
“姑娘想事想的出神,这么一大包银子都险些忘了,奴才担心姑娘抬不动,替姑娘将东西捧回来了。”
抱琴听他这么说,赶紧伸手接过了托盘,果然沉甸甸地十分压手!忙伸手向怀里掏出一个制式荷包,对柱子笑道:
“我只顾舍不得主子,竟没察觉忘了东西,多亏柱子公公。这里边是我的一点子心意,如今我要走了,还请公公不要推辞!”
柱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样子看着有十足的憨意。但如今身份变化,抱琴再不敢小看他,还客气地请他坐下来吃茶。
这一请本来只是循例客气,没想柱子真一屁股坐下了,抱琴有些傻眼!
“抱琴姑娘此去有什么打算,距娘家太太进宫还有几日,姑娘还要尽早想明白了才好。若等以后再求,只怕人走茶凉,不中用了……”
抱琴被他这一说打的莫名其妙,但也知道是好话,于是点点头答道:“诶……”
“嗯,方才主子说的一句话很在理,不知姑娘留意到没”说完,不等抱琴接话,继续道——
“姑娘有这五年服侍主子的情分,以后无论去到哪里,众人都要因着这一层情分,高看姑娘一眼。所以姑娘不要怕,即便出去了,主子依然照拂着你呢!”
“那是自然……”
“嗯,咱们做奴才的啊,就要时时牢记,主子好了咱们才能好!便是对主子的娘家人来说,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宫里宫外啊,有心人都不少!咱们主子盛宠在身,别人就难保惦记,若是一时说话不防头让人听去了什么,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公公提点的是,抱琴必将守口如瓶,绝不将娘娘的事,透露出半点给宫外人知道!”
“不只是娘娘的事……”柱子笑意盈盈地说,看起来更傻了!
抱琴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柱子接着补充道:“不只是娘娘的事!是这宫中所有的事,半分都不得泄露,咱们做奴才的想要保命,最要紧就是逼近嘴巴!”
抱琴因为“保命”二字惊出了一声冷汗,被关着称病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想过这宫中好些人病着病着就悄无声息地没了,但仗着与元春从小的情意,她始终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如今“保命”二字如惊雷在耳旁炸开,抱琴终于意识到自己走过了怎样的险境,顿时激起了一身冷汗。
她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慌乱,应道:“公公说的是!”
“咱家今日过来,还要转告娘娘的一个吩咐!她有一件要紧的事,要着你去办!”
抱琴连忙朝正殿门口跪下,口称:“恭听娘娘吩咐……”
柱子冷笑着看她战战兢兢的脸色,心想,果然这样狼心狗肺的忘本玩意儿,只有吓住了才好说话。
娘娘就是心太软,让她以为凭着“情分”二字,就可以辖制主子!!做梦!!
别说她照顾了主子五年是应当应分的,做奴才的,就是为主子去死,那也是本分!
柱子万分嫌弃抱琴,但还是记着元春的吩咐,缓缓说道:
“府中已经递交了文书,省亲别墅业已竣工,圣上准了娘娘今年重阳回家省亲。你本月随娘家太太回去,留心宝二爷身上那块玉,省亲之日想法子拿出来,交给咱家!”
“宝二爷的玉可是从娘胎中带来的那一块,那是宝二爷的命啊!”抱琴震惊不已,失声喊到……
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阴冷的神色让抱琴的理智渐渐归炉,忙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