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总归这寂寂深宫,咱们主仆才是一体的。今日人家能将这梦甜香经过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送到我身边。
明日,咱们那钟灵殿的大门,都不定要被人悄无声息地背了去。你们若这样当值,咱们主仆不多久也能在奈何桥边相遇了。”
“娘娘,奴才们万死难辞其咎!只娘娘的天官护佑,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从今往后,奴才们必居安虑危、不敢少怠,勤勤恳恳以侍上!”
抱琴的胆子终究要比玉罄大一些,话也说的滑头。元春不欲再与她们计较,只淡淡道:
“起来吧,再有下次——数罪并罚绝不轻饶。”
抱琴微微吐出一口气,伏地道:“是……”
李环山也趁势随着她起身,却不想突然听元春道:“李太医……”
李环山闻言扑通又跪了下去,应声称“是”
,元春笑着对他道:
“李太医起来回话,李太医是有本事的人,皇上调你来本宫身边,本宫的身子就全仰赖太医照拂。这后宫热闹,让李太医费心了。”
李环山内心忐忑,闻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脑袋上的汗滴进了眼睛里,也不敢伸手去擦,只弯腰低头,肃身站着。
元春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
“本宫知道你们的难处,想当初仇昌仇太医侍奉良嫔何等的精心,只因世事弄人,临老了,还要受那般苦楚,本宫看了,心里也不忍的……
唉,不提这伤心事了。抱琴,赏李太医,这次幸而李太医发现端倪,不教本宫吃了这亏,很该厚赏……”
“奴才不敢……”
“拿着吧,以后劳烦太医的事情还多,保得本宫康健,本宫自然护佑尔等,不教你们走了启祥宫旧人的后路……”
元春的语气分明和婉,可在场的三个人都如坐针毡,连抱琴也觉胆寒。
李环山战战兢兢接了元春的赏赐,才敢伸手一摸快要滴到眼角的汗水。
元春看他这样,方笑着说:“抱琴,送太医出去吧……”
李环山吐了一口气,忙连连告退,小步退着出去了。还不到门口,突然又听元春在内说道:
“李太医,你想必看过良嫔当日脉案”
那是当然的,良嫔好好的没了一个孩子。要面对上头的问责,太医院上下那些日子就差把良嫔的脉案翻烂了。
李环山不知元春为何这样问,忙定住身子转身回来,却又听元春悠悠地接道:
“不知那良嫔当日情状,与本宫如今,像了几分……”
李环山还是少了些历练,方才自己提到良嫔,他竟然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不得已,自己只能多说了几句。
看他方才的脸色,此番应该知道闭嘴了吧!
玉罄在李太医出去之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迟疑地问着元春:
“娘娘不打算向陛下禀告此事”
“说了又有什么益处呢”
“这害人的人,咱们总该找出来才好防备啊……”
“如今找不出来,你们便不知防备了吗”
“奴婢不敢!”
“左不过是那些人,查出来又如何且不必费那个心思,倒替他们做了嫁衣裳!”
“娘娘是说——良嫔落胎一事!”
“我只是猜测,但方才看李环山的脸色,约摸是了。同一个伎俩,短期之内使用两次,有那样细密心思的人,会冒这个风险
多半是有人发现了端地,想借本宫的手排除异己罢了!这事若吵嚷出去,且不说对良嫔动手的人会担多少不是,只怕咱们从此之后要大灾小难不断了……”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