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商城中发生过一次枪击案,我是其中的受害者,也是目睹者。
当时总共有三个人遇害,其中一个就是一个叫花情的美丽的女人。
大概是预测到自己无法逃生,她说掩护我逃出去,让我见到她的女儿后把这封信给她。
我当时太害怕,就同意了。
只是,花情的信还没来得及写完,那些暴徒就闯进来了。花情挡在我的面前,就被暴徒抓走了。”
女人说着,眼眶中渗出汨汨泪水,浑浊而沧桑,好似当初的场景还发生在昨日,在眼前历历重现一般。
她捂着脸,哽咽出声,呜咽幽染,悲怆而凄凉。
安澜面上清冷疏离,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清澈的眸中仿佛被悲伤渲染,悲哀的在眸子伸出流涌,不息不止。
女人泣不成声,双手捂脸,任凭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比起女人的悲恸,安澜面容没有一丝变动,她依旧清华淡漠,她还是那个冷漠的安澜。
或许,有人会说,安澜冷血无情,可谁知道,她的心早就被撕裂,鲜血淋漓,再也无法痊愈呢。
有些人的悲恸表现在脸上,嚎啕大哭,仿佛全世界都能感受他的悲和痛。
有些人的苦楚隐藏在心中,悄无声息,却逆流成河,任凭自己被凄苦的伤淹没,地狱中浮沉。
安澜,就是属于后者。
她的痛,她的苦,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纵然心中鲜血淋漓,淋淋滴落,她的面容依旧是清冷和淡漠。
在安澜身上,除了冷和淡,仿佛再也窥探不到其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女人心情平复了几分,她放下手掌,泪眼婆娑地望着面前那个淡漠的女子,心惊而又心疼。
“或许,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妈妈,她可以不必丢掉性命。”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出令人难以接受的话语。
可以不必丢掉性命,最后却丢掉了性命。
事实,还真是令人难以承受。
“暴徒当时抓住了三个人质,一个是你的母亲,另外一个是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就是秦若。”
“秦若?”安澜低呼,嗓音冰寒,幽冷。
“嗯。”女人轻轻点头,“救援队伍到来后,秦若情绪失控,暴徒发怒,便用枪指着她。秦若大哭,暴徒心烦意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若突然停止了哭声,她突然把花情推了出去,飞来的子弹正好穿过花情的身体……”
“您确定我妈妈是被秦若推出去的吗?”时隔五年,她必须百分百确认,任何一分犹豫,都可能让她悔恨终生。
“的确是秦若没错。当时我虽然害怕,却还有理智。而秦若那个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了,我不会记错的。”
静静地听女人诉说,安澜的手骨捏的泛白,她死死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恨意,以及眸中奔涌出来的戾气。
秦若……
原来,我们还有这样的仇恨呢!
陈司令默默地把纸巾给女人,女人搵泪,眼眶通红。
亲眼见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没有人能够心思坦然,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最初事情发生后,她整夜整夜的夜不能寐,虽然时隔多年,依旧会不时被噩梦惊醒。
把事实告诉花情的女儿也好,花情的遗愿,她也算是完成了。
自从那次可怕的事件以后,她便成了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天祷告,祈祷花情在天堂安乐,祈祷自己可以遇到花情的女儿。
如今,上帝听到自己的祷告,她便放心了。
在胸前虔诚的画了一个十字,女人低低吟声,“阿门——”
浮华尘世,千百人生,浮沉百世,终归于平寂。
女人抽抽噎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