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了吗?”
来报信的侍卫点头:“都备好了,都在宫门外了。”
引路的内侍眼睁睁看着一众身型高大的男人如风般从他眼前略过。内侍愣住,向远处喊了一声:“王爷,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回应内侍的只有回音。
看着远去的一众背影, 内侍跺了跺脚,再也顾不得手上的灯笼, 提着就往紫宸殿跑去。
偌大的宫城, 一路从永安门跑到紫宸殿, 内侍跑到气都喘不上来。好不容易到了紫宸殿内侍把手上已经不成模样的灯笼随手塞给了相熟的人,随后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稍稍把气喘匀,内侍就慌忙整理了下衣着,走到殿外刚想叩门,一道黑色身影从他身边擦过。比起他的狼狈,那道黑色身影很是从容。
“太后娘娘,王爷命我来传话。”
吱呀
殿门开了,那道黑色身影进了门,留下刚抬起手准备叩门的内侍僵在原地。开门的女官看到门外的内侍,皱眉呵斥:“衣冠不整,像什么样子。”
内侍懵了,好在女官也没空细究,只斥了他一声就阖上了殿门。
女官进去时,黑色身影已经站在太后面前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护好王爷。”
女官回到太后身侧时,并未听到黑色身影的话,她只听到了太后的回答。
黑色身影退出偏殿,女官走到太后身侧。
“娘娘,王爷今夜不来了吗?”
太后闭着眼睛,满脸疲惫嗯了一声。女官看到太后那副疲惫的样子,走到她身侧,双手搭上了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是出了何大事?王爷知道娘娘等着他还出宫吗?。”
本闭眼假寐的太后倏然睁开眼,眸光锋利,女官对上太后的眼神手下一顿,太后冷冷道:“你今日话有些多了。”
女官面色一慌,放下手,走到太后面前就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近日听说了一些谣言,心有不安罢了。”
太后微微坐直身体,眸带审视:“什么话。”
女官垂着头:“奴婢不敢说。”
太后:“说!说错了我也不罚你。”
女官抬眸瞥了一眼太后,然后压低音量轻声道:“奴婢听下头人说,前两日太医令找了王爷,说圣上时日无多让王爷早些做好打算。今日王爷进宫时,又和魏将军避开了人,密谈了一会。这些时日,王爷更是把小世子寸步不离带在身侧……”
砰
女官话还未说完,一个杯盏砸在了她身侧。女官身体一颤,再抬眸看,太后脸色是压抑不住的怒容。女官急忙垂眸,又听道:
“你跟在我身侧几年了?”
女官正了正身子,恭敬回道:“回娘娘,快八年了。”
“八年,这么快就八年了吗?若平她们也走了八年了。”
女官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候怎么提在叛乱之夜逝去的那些女官了。女官刚想抬头,就听到太后冷着音调。
“来人啊!”
两个禁军推门而入。
“娘娘。”
太后闭着眼睛靠了回去。
“把人拖去慎刑司吧。让章丘好好审一审。”
女官连声的求饶声越行越远,殿门被禁军从外阖上,殿内只剩下了太后一人。太后疲惫捏了捏眉心。
这就是身在高处的代价吧。身边人总是各有心思,她也许是为她这个主子,但实在不该开口试图调拨他们姐弟的关系。
这世上,谁都可能背叛她。唯有她的阿弟不会。而她也是这么教导明丰帝的。孙太尉是孙太尉,陈朝是陈朝。今日即便他和他们母子没有血缘关系,她的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