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汀真想再给他一巴掌,又想着“算了吧”,孩子就是嘴笨点罢了,只好无奈道:“想说什么说什么吧,不打你就是了。”
苏晏立刻绷直了背脊,噼里啪啦道:“可是,您要钱做什么呢?家里的钱不够您花吗?还是陛下不好嫖,您要养小……”
苏云汀“唰”地捂住了他的嘴,这孩子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呢?
他抵着苏晏的额头道:“你主家我,不过是先替陛下把债收了,早晚有用得着银子的地方。”
苏晏眨巴着眼睛,睫毛像蒲扇般扑闪,漆黑的瞳仁里全是将信将疑。
苏云汀认真的点了点头,才把苏晏放开。
才一放开,苏晏的大喇叭声又传过来,声音陡然比方才还高了八度:“那你就不管自己的名声了?传出去成什么样子?您都那么大个官儿了,权势地位您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还学着那些贪官,到处搜刮银子的?”
“小屁孩,你懂什么?”苏云汀转身去够案头的茶盏。
苏晏不服气道:“我都十八了,早就不是孩子了,再过两年都能娶媳妇了。”
苏云汀小抿了一口茶,点头道:“是该娶个媳妇,管管你这张破嘴了。”
……
皇宫御书房。
楚烬左手玩着一块与苏府一模一样的金锭,他手指用力捻过底部的“赵”字,微微抬眸。
“你说,一共多少两?”
底下人一身黑衣,俯首道:“共计一万两黄金,苏云汀尽数收下。”
“咔!”
右手茶盏在楚烬掌心碎裂,瓷片划破皮肉渗出血来。
“陛下,苏云汀一人所为并不代表苏家的立场,至少——”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和苏云汀有三分相似的脸,他嘴角裂开一道缝隙,“苏家大房,永远和陛下站在一起。”
看了这人黑袍下的脸,就知道苏云汀的母亲是极好看的。
像是像的,但也只是神似。
完全比不得苏云汀的肤白貌美,天生丽质,以及那双会勾人的眼睛。
楚烬忽然轻笑出声:“朕,凭什么信你?”
“人常言,敌人的敌人便是同盟。”苏云枭膝行两步:“苏云汀杀我父亲,强取我苏家家主之位,既然臣与陛下有共同敌……”
“笑话。”楚烬用破碎的手指轻敲击龙案,冷声打断道:“苏相辅佐朕登基,朕与苏相既有君臣之义,也有知遇之恩,如何就是敌人了?”
苏云枭嘴角划过一抹狡黠,怀里没揣着好屁道:“陛下就不想知道林妃是怎么死的吗?臣那日就躲在假山后,看清了在场的所有人。”
楚烬的软肋,在这宫中几乎人尽皆知。
但能越过苏云汀拿到楚烬面前的,也只有胆子大且不怕死的苏云枭。
楚烬瞳孔骤缩,指节泛白:“朕的母妃,如何死的?”
“林妃明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自戕?自然是有人逼迫的。”苏云枭见楚烬这幅失魂模样,就知道此事已胜券在握了。
楚烬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道:“当时,都有谁在场?”
苏云枭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袖:“这就是…另外的价码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但,臣可以说,那天苏云汀就在场,亲眼看着林妃娘娘被逼至死,他、才是主谋。”
楚烬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一座山瞬间在他脑子里崩塌了。
“陛下?”
“陛下?”
苏云枭叫到第三声的时候,楚烬才将将缓过神来,哑着嗓子道:“开个价吧。”
苏云枭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咧着嘴亮出有毒的芯子:“臣要苏云汀从现在的位置滚下来,要他有朝一日沦为阶下囚,看他凤凰坠地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