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睡觉吗?」阿紫推开拉门大声吼着,睡眼惺忪的她连和服都没有好好系上,襟口大开的和服底下,双乳和浓密的黑色丛林显露无遗。
厅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弥七郎、厅内的眾臣和庭中的弟兄们各个瞠目结舌,连阿紫本人也是呆若木鸡。
又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大喊着:「夫人得罪!」关上拉门整理衣裳,再出来时已是衣着整齐,对着夫人行土下座陪礼。
「又兵卫。」夫人说道。
「在!」
「斩了她!」那名武士闻言立刻拔刀出鞘,朝着阿紫走去。
「慢着!」吉法师站起了身,手握剑柄,「你敢动她试试看!」
这句话让武士愣在原地,显得相当犹豫不决。
「楞着干什么?动手啊!」夫人大吼一声,让原本止步的武士又向前数步,揪起阿紫一把头发,举刀就要砍下。
「我说了!」吉法师拔刀出鞘,横过夫人面前,直指那名叫又兵卫的武士,「不要动她!」
吉法师在母亲面前拔刀的举动再次让眾臣齐声惊呼。双方在厅内僵持,眼看就要见血。
「且慢!请听我一言!」此时一名老者举起手大喊道。
「五郎左,这边没你的事!」夫人大声斥道。
那老者稳重地起身,周遭家臣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他来到主座旁边,先是对着主座一拜,额头紧贴着主厅塌塌米,「御前息怒,还请土田御前再容忍老臣一言,让老臣劝劝少爷。」土田夫人没有作声,看上去像是默许了。
「少爷啊,」被夫人唤作五郎左的老者抬起头:「我明白你对这个家有许多不满,所以你才会…拼命地反抗压在你头上的一切。但今天…今天这个举动真的太过肆意妄为了,一旦传到老爷耳里,他可能…唉…可能真的别无选择,只能下令你切腹自尽,我知道少爷你并不介意自己的生命,但老臣介意啊…。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老臣也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向少爷赔罪了。」
老者说完后,又对着吉法师行了长长的合手礼。吉法师难得流露出哀伤之情,只淡淡说道:「爷…」,摆出的刀势也放缓了一些。
土田御前对又兵卫点了点头,又兵卫如释重负,将手里揪着的阿紫放下,收刀入鞘,见状,吉法师也随武士的动作而收刀,又靠回墙壁作之前的箕踞状。
「死罪可免,但你应该懂规矩吧?」土田御前对着阿紫说道。
「谢夫人不杀之恩。」阿紫接过又兵卫递来的腰刀,将自己耳根以下的秀发尽数割断。完事后,她便全身伏在地上,作土下座之姿。
「这宅邸花多少钱买的?」夫人问道。
「回夫人,这宅邸是花一百贯从一位富偿还。」
「一百贯啊…织田家的少爷可真大方。」土田御前冷冷地说道,但吉法师只是充耳不闻。
一听到「织田家」三字,弥七郎顿时如五雷轰顶,自己竟然跟本地大名织田家的少爷相处那么久却浑然不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见到吉法师的反应,土田御前也只是短短一叹,说道:「也罢。来说正事吧,你可有发现你领内的田被烧了吗?」
「知道,昨天下午的事情,那么大火,瞎子都看的见。」吉法师双手靠在脑后,满脸的不屑。
「那你可知道……」
「吉良家的人干的,」夫人话都没说完就被吉法师打断,「他们大清早跑来放火,还没中午就一溜烟跑得精光,直到下午农民才把火势扑灭,但是火势不小,有十来块田的收成告吹了,你就是想来说这个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夫人已是不慍不火,或许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这作母亲的来这边无端生事了。吹石,扶我起来。」土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