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道:“没关系,我等得起。再追追你。”

男人这句话说完,整个卧室就陷入了无声的默然之中,不是锋利对峙的冷场,而是流淌着恬静与缠绵,让人宁静而心安。

喧嚣在外,屋内温柔相依,恍恍乎若梦境。

良久,苏泽岁才攥着手指,又问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顾熠阑道:“多久以前?”

苏泽岁道:“在俱乐部见面之前。”

顾熠阑回忆着,道:“听说过,不算认识。”

苏泽岁眼眸亮了亮:“那、那你之前怎么看我?”

顾熠阑思索片刻,道:“挺娇气的一个小朋友。”

苏泽岁拿起一旁抖落的被子,重新把它顶到了头上。不知该放到哪里的视线,干脆落在了顾熠阑的手上。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微微泛起的茧痕,仿佛雕刻精致的艺术品,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坚定的气息。但握起来却很真实很温暖,很让人心里踏实。

苏泽岁心里闷闷的,酸胀难耐,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想问问顾熠阑,从前听闻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哪个更好,却又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

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用气声轻轻道:“如果我不答应你,还要走到很远的地方去,和你永远不见面了。你……会怎么办?”

顾熠阑无奈笑道:“不会吧。真要对哥哥这么残忍么?”

看到少年紧绷的小脸不似在说笑,顾熠阑顿了一下,倏地收敛了笑意,认真回答道:“当然是去找你。”

苏泽岁摇了摇头:“不可以找我,找不到我。”

他不知为何而穿越。他很担心,一觉醒来,会突然看到穿越前大学宿舍的天花板,和顾先生相隔两个时空,用尽手段,却依旧再也无法联络上彼此。

顾熠阑皱了皱眉,手指轻敲着床面,像是陷入了思考,很久之后才道:“你会好好的。我也不会找不到你。”

苏泽岁忍不住捂住了脸,肩膀耸动。

“这是交代后事么?”顾熠阑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嗓音低沉,“那么,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喜欢的是你全部的灵魂,你走了我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找回来。这样可以么?”

顾熠阑揉了下苏泽岁的脑袋,又道:“那你呢,会勇敢么?”

男人说得话没有明确地指向,显然是以极为突出的洞察力、踩着大方向说的,但苏泽岁还是觉得正正说到了自己心坎上。

苏泽岁重重地点头,从床边的背包里摸到了自己的录音笔,递给了顾熠阑。

看着清澈眼眸中漾出期待的少年,顾熠阑瞬间就懂了。他接过录音笔,按下录音按钮。

“岁岁,坚强。也再勇敢一点。”

顾熠阑重复完方才的话,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对录音笔道:“上帝会扼住你的喉咙,但不会让你窒息。”

他的嗓音沉稳而富有磁性,不急不缓,每一个字句都如同低音琴弦在徐徐拨动,诱人深思,又给人力量。

经过这么一段交流,苏泽岁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他拿回自己的录音笔,朝男人伸手道:“我也、给你录。”

顾熠阑的那支录音笔放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取代了原来染过多次鲜血的折迭刀。

他微微侧首,伸手一勾,就拿到了笔。

苏泽岁看着顾熠阑,严肃地对录音笔道:“顾先生,以后也要坚强,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随着“滴”的一声提示录音结束,苏泽岁把录音笔还了回去。

顾熠阑把录音笔收好,重新从另一个抽屉中拿出一部手机,对少年补充道:“适度坚强。你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出门,这两天先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