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妥协,可顾熠阑却仍旧不松口,语气冷硬地重复:“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苏泽岁分离焦虑症有些犯了。
每从自己的世界中探出头,结交一个新朋友,都要用尽他的勇气。而当与朋友分离时,曾经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勇敢,都会反过来化作利剑,把他反噬。
男人唇角仍有些血迹没有擦干净,衬得周身一股地狱修罗的压抑气息。
苏泽岁低头看着怀中的抽纸,像是想证明自己也有点用般,拿起纸巾,就要为对方擦去那缕血迹。
但却被顾熠阑仰头避开了。
顾熠阑纠正他道:“这样的举动太亲密了。”
苏泽岁听不懂男人的话,只能“嗯”了一声,然后把尴尬悬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
顾熠阑默然了一会,像是提醒他般,又道:“保持不太近,也不太远的距离,相敬如宾。有需要就来找我,觉得我没用了,就离婚。”
苏泽岁什么都听不清,满脑子就只有“离婚”那两个字,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将手中的大包餐巾纸捏得嘎吱嘎吱响。
情绪的失控,导致了理智的丧失。
他像抓住最后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哥哥……要跟我离婚吗?”
顾熠阑眼底划过一丝情绪,薄唇轻张,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这抹犹豫之中,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直到最后,也没有表达出来。
但正是这份沉默的不表态,狠狠地加深了苏泽岁的惶恐。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惊慌失措,对方没有拉他,也没有推他,但他脚下的石块在逐渐裂开破碎。
苏泽岁是个很少主动跟人交流的人,但此时慌了心神,又不受控制地问道:“你爸爸妈妈……不喜欢我吗?”
顾熠阑转移话题道:“只是回去住一段时间罢了。想回来的话,或许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