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岁点点头,朝男人挥了挥手。
导师被围着的地方离他们不算很远,一抬眼,就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也有一定的距离,至少说话声听不太清。
一众人看到顾熠阑走了过去,瞬间噤若寒蝉,眼神中既有惶恐,又有藏不住的好奇。但很可惜,以他们对顾熠阑的了解,对方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再提到那件他们抓心挠肺好奇的事。
毕竟,以冷暴力对付八卦者,让事情自己沉下去,是成本最低、效果也不错的处理方法。
但顾熠阑朝导师打了声招呼后,却突然一改往日冷漠的常态,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开门见山道:“今天晚上我弟弟乱说话,我已经教育过了。”
他是勾着唇角说话的,无形中将这件事轻松化了。但若仔细观察那微垂的黑眸,就能发现,其中一丝笑意也没有。
在这么多人面前,人精导师自然也给了他台阶下:“你那小朋友成年了没?他这个年纪,确实肝火旺盛,喜欢在网上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倒也正常。”
顾熠阑抿了抿薄唇,极为罕见地认错道:“怪我没有教好他。”
导师看了眼手表,距离顾熠阑把人从会议室拎走,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再看不远处的少年,正低着头盯着脚尖,应该是被整整训了这么长时间。
他拍了拍顾熠阑的肩膀,道:“小孩子做错事很正常,简单教育两句就行了,别太苛刻。”
顾熠阑没有说话。
导师带着人群走了,只留下感慨万分的巩创,以及和巩创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计宇星。
“他之前怎么回事?我发誓,这回真不怪我,我可劲儿在他面前诋毁你来着。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他到底为什么能突然这么做。心疼你吗?”巩创看了眼办公室门前的少年,压低声音道。
顾熠阑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虚无之处,薄唇轻启,麻木道:“不知道。”
“别担心,回头我来再问问他。”
巩创尽量笑着转移话题:“不过你也真是,自己当初因为锁链被人曲解时,一个字也懒得解释。还是我旁敲侧击了小朋友好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是他喜欢这样。现在他一有误会,就这么着急替他背锅了?”
计宇星也笑着打趣道:“大人们的名声烂就烂了,小孩子不能被人诟病。”
面对两人的调侃,顾熠阑却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他难得无力,不愿再开口。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苏泽岁,双手捏着书包的背带,偷偷打量着不远处的几人
顾先生似乎跟另外两个哥哥聊得很开心。
他不愿跟自己亲嘴和做|爱,是因为更喜欢他们吗?
苏泽岁下意识捏紧了背带,突然觉得,疼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啦……
片刻后,顾熠阑打发走了两人,面色无异地走了过来,将他送到了实验楼楼下的车上,然后司机将他带回到了熟悉的家里。
苏泽岁缩回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绷着小脸,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他有点难受,也有点害怕,踌躇不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晚宴上那一瓶瓶被送上桌的拉菲红酒。
书中告诉他,酒能安神助眠、接酒消愁,酒壮怂人胆……
苏泽岁不敢问跟顾先生串通一气的管家叔叔要,只能给范姨发了条微信。
好在虽然顾先生从不饮酒,但由于商业往来上的习惯,家中还是备上了一些上好的红酒。
几分钟后,苏泽岁偷偷摸摸地小跑到房门前,拿到了他要的几瓶拉菲。
……
商业饭局八点多就早早结束了。
主位的大佬滴酒不沾、脸色冻人,没人敢第一个触霉头去留他,简单寒暄之后,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