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关掉平板,看向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少年,问道:“巩创?”
除了这人,他再想不到谁会这么无聊。
苏泽岁一直在等待下载完成,生怕退出了网盘界面,下载进度就断了,所以就没有回消息,只在弹窗中看到了巩创哥哥大致的消息内容。
听到男人的询问,他点了点头:“嗯嗯。”
顾熠阑将平板放在床头柜上,道:“他的话一贯没什么营养,不用理。睡觉吧。”
苏泽岁向来很听话,闻言,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保持在下载界面上,插上充电器,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准备闭眼睡觉了。
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他就能看到对方给他到底分享了什么庞大到有整整20个G的学习数据了。
今天的社交耗尽了苏泽岁全部的精力。他闭上眼眸,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顾熠阑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他并不困,反而觉得有些烦。这份毫无由来的烦闷,主要针对于巩创。
他没有心理学的学位,但也曾熟读相关的书籍,知道对于心理治愈而言,“循序渐进”这个词有多重要。否则,一着不慎,就会适得其反。
巩创白天刚加上微信,晚上就发信息轰炸苏泽岁。这样突然一下子拉近的社交,对少年的心理康复并不利。
顾熠阑打算明天先单独跟巩创谈话,让他能聊就接着聊,非要逾矩就直接拉黑滚蛋。
苍凉的夜色中,顾熠阑睁开了眼眸,看向了身旁精心呵护的脆弱小少年。
苏泽岁呼吸均匀而轻微,怀里抱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抱枕,手里还攥着自己曾送他的手铐玩偶。
正如苏铭宇所说,少年睡觉格外喜欢踢被子。
此时,不仅单薄的被子孤零零地掉到了一旁,少年睡衣上衣的衣边也被蹭卷了上去。
他白皙而平坦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被月光一照,显得圣洁不染。
顾熠阑默然撑起身,尽量放轻动作,给少年拉了一下上衣,又拎起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但苏泽岁睡觉时也很没安全感,稍微被人碰了一下,就从睡梦中猛然抽离,心脏紧缩、身体准备好要发抖着逃离了。
可当他困倦地眯开眼眸,看到眼见熟悉的男人,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又重新回归美梦之中,甚至还舒适地哼唧了两声。
“哥哥……”
顾熠阑看着丢下抱枕转而抱住了他手臂的少年,默默地停下了动作,就这么垂着眼皮,平静地打量着少年。
他被少年抱着的胳膊上有隐隐约约的疤痕,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祛疤后,已经基本看不太出来了。
半个月前,他带着残忍血腥的伤去瑞康医院。那是他和苏泽岁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们又在赛车俱乐部中偶遇,很少管闲事的他帮少年赶走了乱勾搭人的黄色垃圾。
再后来,他们在相亲的时候再度重逢……
每一次见面,都恰好卡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实在算不上好运。
由于少年不懈的坚持,他们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苏泽岁。”顾熠阑垂着眸子,用微不可闻的气音道,“哥哥帮你治好病。让你去找更好的人,好不好?”
但熟睡的少年听不见、也没法回答,还在本能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胳膊。
……
同一时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还有一位名为巩创的倒霉蛋。
每隔十分钟,他都要看一下手机,看看苏泽岁回消息了没。
才十一点多,正值年少、精力旺盛的苏泽岁应该不可能睡了吧?那为什么不回他消息呢?操!!!
直到两点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