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小婧道:“哦对,太傅已经回来了。昨日太傅府上派人传话,说太傅今日休沐一日,明日便入宫面见公子。公子的药也已经带来了,叫公子放心便是。”
听了这话,季恒稍稍放下心来,这才走向外殿,见邓月、皓空已经来了,正跪坐在两侧向他行礼。
姜洵这两个伴读性子也十分迥异。
皓空有些天然呆,但书读得非常好。
邓月更活泼些,小时候常常跟姜洵一起调皮捣蛋,不过这两年课业繁重,先生们也愈发严厉,这孩子眼里慢慢也就没什么光了。
季恒走到案前坐下,又给自己加了个支踵,而后冲两人摆摆手道:“你们好啊。”
两人又郑重地对他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好。”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跟某个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婧传饭,几名内宦端来了三张食案。
侍医看季恒这两年病情加重,便给他拟了个单子,叫他一日三餐都按单子来吃,每天只能吃点清淡、软烂、好入口的食物,大荤大腥都是大忌。
此刻,他面前的食案上只孤零零放着两只碗,一碗黄鱼粥和一碗青菜豆腐羹。
相比之下邓月、皓空的食案上则丰富许多,有炙羊肉,还有一整块蹄髈。
不过季恒饿了太久,看到这连吃三年实在吃腻了的黄鱼粥,也觉得格外鲜美,很有食欲,笑着对两个小朋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快开动吧。”
两人道:“喏。”
其实两个小朋友一个十五、一个十六,也不算小了。
但一来季恒是胎穿来的,比别人多活一世,便看谁都像是小朋友。
二来,姜洵这三年来个头是猛猛往上窜,有时看邓月、皓空跟在姜洵身后的模样,是真的很像两个小朋友。
可两个小朋友却是没什么活力,尤其皓空。
只见他垂头跪坐在案前,迟迟也不动筷,一只手总不自知地摩挲着另一只手。
季恒看出不对劲,便道:“皓空。”
皓空怔怔望了过来。
季恒道:“你过来。”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席子。
皓空便起身走了过去,在季恒身旁跪坐下来。
季恒拽来他的手,而刚一碰上,便发现皓空这手软绵绵的,是超乎寻常的软,一看便是肿起来了。季恒翻开他手心,见还有一处微微泛青,简直是惨不忍睹,一看便是被先生打了。
季恒忙问道:“怎么回事?是殿下又犯什么错了?”
孩子内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季恒又看向了邓月,可平时很能说的邓月也沉默了。
季恒便道:“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殿内噤若寒蝉,小婧不得已才开了口,道,“大王前日逃了课……”
又岂止是逃课,是在课堂上顶撞了先生,然后跑出去的,消失了整整一夜。
宫人们在宫里找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也没找到人。左廷玉又带人到宫外去找,把城里的酒楼、乐坊、赌坊什么的都翻遍了,可天亮了也还是没找到。
小婧道:“到了昨天早上,殿下是自己回来的,怀里还抱了一大束白玉兰,一回来就来问公子的安。见公子没醒,殿下放下花就走了,我们也没敢多问什么……”
邓月又补了一句道:“先生也气走了,说教不了我们这样的学生。今天原本有课的,但也没来给我们授课……”
季恒性子再温和不过,可听了这话却也火冒三丈,只想把阿洵叫来打一顿!放下了勺子道:“太不像话了!”
皓月仍坐在旁边,委屈得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