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1 / 3)

吴王财大气粗,送给郎群的宅邸亦是气派,让人一眼就有种“郎叔叔如今真是发达了”的感觉。

马车在宅邸门前停下,季恒一掀帘,便见门口已有一位穿着华贵的仆人在等候,见他下车,便走上前来询问道:“请问是季公子吗?”

季恒道:“正是。”

那仆人说:“老爷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季恒随那仆人进了门,穿过别致的亭台水榭,来到了一座湖心亭。

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微风吹拂着四面纱幔。

郎群已在亭子里摆好了筵席,见季恒走来,便起身相迎道:“贤侄,好久不见。”

季恒作揖行礼,叫了声郎叔叔。

郎群人很热情,走到了亭子边,轻轻拽着他手臂把他拉了进去,说道:“快请。”

季恒见亭内铺满了竹席,便在台阶前脱了履,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跪坐了下来。

他昨日不明情况,便直接在拜帖上说明了来意,希望郎叔叔能在中间帮忙游说一二。

他手中还有阿洵的亲笔信,那几乎是一封求救信,请求吴王叔父能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救救齐国百姓。

但借钱的一方总归是卑微的,季恒端起漆杯小抿了一口水,却感到手臂不住发颤,只好放下了杯子,谦逊地看向了郎群,佯装镇定的模样。

郎群过问他近况,他便说还好,又把拜帖中已写明过的,齐王薨逝,自己如今正侍奉王太子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郎群叹了一口气,深感遗憾地道:“齐王的事,我也已听说了……”

他声音十分低哑,似是没休息好。

毕竟昨日吴王太子出殡,昭国的礼仪又格外繁重。

季恒每次去祭祀先祖,回来后也要累瘫几日。

郎群道:“早些年间,我曾游历四方,寻觅良主,也算阅人无数。像齐王这样宽仁悲悯,又刚正不阿的真君子,这世间实在难能找出第二位来……真是可惜了。”顿了顿,又说道,“像你父亲那样殚精竭虑,甚至是‘不择手段’为国为民之人,这世间也难找出第二位来。”

季恒垂下了眼眸。

直而长的眼睫,在他素净的小脸上打下了一小扇阴影。

季太傅为了所谓家国天下,又能“不择手段”到什么程度?

身为季太傅独子,季恒再清楚不过

他可以把他自己,包括他身边所有的人和物,统统都献祭出去,包括他的妻子,他的儿子。

季恒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

郎群寒暄片刻,又直抒胸臆了起来,说道:“贤侄的拜帖,我也已经看过了。”

听到这儿,季恒心脏莫名跳了起来。

郎群道:“早些年间,我穷困潦倒,意志也磋磨殆尽,若不是你父亲接济于我、勉励于我,我恐怕也挺不到峰回路转的这一日。若不是齐王写了那封推荐函,我也无法拜入吴王门下。这恩情,我郎群理应还报。”

季恒愈发紧张,总觉得郎叔叔下一句便要话锋一转,接一句“但是”。

眼下这情况,恐怕也很难不接一句“但是”……

果不其然,郎群说道:“不过有一个情况,也不知贤侄这两日有没有听说过?”

季恒垂首道:“实在抱歉……我昨日递上拜帖之时,并不知道吴王太子的事。”

郎群道:“贤侄也清楚,我如今不过是吴王门客,有些事,吴王倒肯听我一言,但如此大事,也由不得我说了算……不过既是贤侄开口,那么此事,我无论如何还是要向大王提一提。”

季恒终究还是年纪太轻,见郎叔叔为难,便实在顶不住说道:“叔叔若是实在不好开口,或是此事有可能会影响到叔叔的前途,那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