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吓了一跳,忙捧起了他的脸,问道:“阿洵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堂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先生说你了?还是和邓月吵架了?”
少年眼泪随之滑下,掉落在季恒掌间。
他摇了摇头,兀自说道:“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说道,“如今临淄正闹瘟疫,叔叔又身体不好,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他不是担心季恒走了,齐国的天便要塌下来,符印没有人执掌,阿宝也没有人管。这些情况再糟糕,他也可以挺过来。
他只是一听说季恒要走,心里便宛如刀剜一般,他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父王,母后,叔叔。
所有人都在一个一个一个地离他而去。
他眼眶含满了眼泪,强忍着不掉落下来,抬眼看向了季恒道:“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从刚刚廷议时起,季恒便感到自己的大脑在东倒西歪地快速运转,直运转得他整个人发蒙发烫,六神无主。
听姜洵问起,季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道:“齐国的粮仓快要空了,运到赵国的钱,现在也还在运回来的途中。且如今药价暴涨,哪怕这笔钱运回来了,财政也支撑不了太久。如今济北、琅琊、临淄都爆发了瘟疫,而长安那边……我听说是陛下病了,所以奏疏才回得这么慢。总之,长安的援助我们等不起了,在此之前,必须要另寻出路。”
姜洵问道:“那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趟吴国。”季恒道。
吴王姜烈富甲天下、财大气粗、热情好客,常常对朋友倾囊相助。
吴国的粮价、药价,此刻也一定比齐国低不少。
他说:“我想亲自到吴国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吴王借笔钱,顺便再拉些药材和粮食回来。”
听到这儿,姜洵愣了愣,忽然止住了眼泪,问道:“那……那小叔叔去了还回来吗?”
“当然要回来了,傻瓜!”季恒说道,“我拉着粮食和药材,不回齐国,我还能去哪儿?我还能携款潜逃不成?”
听了这话,姜洵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竟有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之感。
在这段噩耗接二连三的日子里,季恒是他唯一的光。若是连季恒也要离他而去,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说道:“那你一定要回来,一言为定!”
季恒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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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临出发前,先从太仓拨了一批赈灾粮到琅琊郡,生怕他不在,这些人连赈灾粮都不舍得拨;又请谭太傅与申屠国相共同协理国都政务,这才放心离开。
他要去吴国广陵,朱內史要去琅琊,两人都要南下,前半段顺路,便同乘一辆马车出发了,路上也能谈谈事。
马车摇晃,季恒说道:“赈灾粮由左廷玉负责押送,不会有什么问题,还请朱大人放心。”
朱子真似是在想事,答得敷衍,说道:“多谢公子。”
季恒面露忧色,又说道:“我知道比起粮食,疫区肯定更缺药草,只是这件事,我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将粮仓与财政都交与朱大人灵活处理,再看看我此番,能不能问吴王借到钱,再带些药材回来了。”说着,看向了朱子真。
季恒刚经历济北的疫情,因此对琅琊很是担心,可朱子真一个即将没枪没子弹上战场的人,看上去却很是坦然。
不是漠不关心的那种坦然,而更像是胸有成竹,让季恒感到有些奇怪。
靠近琅琊郡时,两队人马便兵分两路,朱子真进入琅琊,季恒则绕路而行。
毕竟琅琊有疫情,而季恒一行人还要途径楚国去往吴国。若是中途有人染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