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2 / 3)

药材,都落入了兴许是最不需要它的人群手中,不拿重金便撬不出来。可眼下这情况,季恒也毫无办法。

这价格虽让他感到肉疼,但他总不能为了省钱,就看着患者活活等死。

且疫病若是迟迟不退,继续向外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能向这些明知是来割他肉的商人们买药,每次只买两三天的用量。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做了两事。

第一件便是找这些药材商们“谈谈心”,希望他们能担起一点所谓的社会责任。

价钱翻两三倍,他咬咬牙也能认了,可如今翻七八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这些商人,摆明了就是来发国难财的,又怎会被这些话说动?

于是他又做了第二件事,派人到赵国、梁国、楚国散布消息,说齐国的黄连已经涨到了一百钱一两,以吸引外地药商入场,希望能把价格稍许打下来。

同时,等待左廷玉的到来。

而这一日,季恒在郡府忙到了深夜,一回传舍,刚下马车,便见左雨潇正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他。

月光清亮,万籁俱寂,见季恒回来,左雨潇立即起了身说道:“公子,我哥回来了。”

听了这话,季恒欣喜万分,却见左雨潇面色阴沉。

虽然左廷玉、左雨潇兄弟脸上向来也没什么表情,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季恒还是能看出左雨潇大概是有什么心事。

“……你哥,在哪儿?”季恒说着,迈过门槛走了进去,见整个院子里的氛围都有些不大寻常。

左雨潇说道:“我哥在里面等公子。”

季恒走到门前,深呼了一口气。

如今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批药材身上,患病的人越来越多,药材消耗越来越大,公帑里的钱也不富裕……若是连这批药材也出了问题,接下来的情况,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季恒推开了房门,见左廷玉正背对他跪坐在席子上,听到门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季恒脱履入内,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样了?”

左廷玉一身风尘仆仆,垂下了头,用绑着臂缚的手臂在眼眶上用力一抹,但很快,还是又有眼泪掉了下来,眼眶通红一片。

季恒大脑一片空白,说道:“到底怎么样了?没关系,你说。”

左廷玉眼泪扑簌簌落下,这是季恒第一次看到左廷玉在自己面前哭。

他任由眼泪掉着,实在受不了了,才会用手臂抹一下,兀自说道:“我们原本进展顺利,约了隔日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到了第二日,我们在约定的码头上等,等了两个多时辰也不见他们出现。我们觉得蹊跷,又去郑虹下面一个管事的宅邸敲门,可敲了两日,那管事才肯见我们,说是郑虹又不肯卖给我们了。”

季恒忙问道:“……不肯卖给我们了,为什么不肯卖给我们了?”

“只说是那批货出了问题。”左廷玉道,“但他们的粮仓在吴国,存放药草的仓库却在赵国——吴国我不清楚,可赵国那阵子既无水患又无火灾,又能出什么问题?我看他们分明是骗人!”

“那……”季恒有些六神无主,想了想又道,“粮食呢?粮食他们也不肯卖给我们了?”

左廷玉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看了这反应,季恒猛地咳了起来。

左廷玉忙起了身,一时手足无措。

平日里都是小婧在贴身侍候公子,他是一点都不懂,公子又身体病弱,他是一碰也不敢碰,生怕一碰便碰坏了,只笨拙地奉上一杯水,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季恒一边咳,一边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过了片刻,咳声渐渐小了下去,他接过水杯小口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