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力,在方文煊周围
安排了自己的人。方文煊的一言一行不但会有人及时汇报给他,就连方文煊还在脑
子里想着的事情,也会有人加以分析,然后具体化、形象化地反映给他。
这个方文煊,有什么能力又有多少资历四一年参加革命,比自己还晚两年,
竟然当了正局长。凭什么无非肚子里有那么点文化水。有点文化水也许是坏事,
净爱想点邪门歪道的事儿。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贺家彬和方文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想到这一点,
他好像有了谱,便开始了迂回的包围:“你最近怎么样啊”
这种问题让人怎么回答“什么怎么样”
冯效先皱了一下眉头。这叫什么答复跟领导谈话,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呢太
不尊重领导了。不过他并不表现出来,还是耐心地解释着:“哦,这个,比如说,
思想、工作、生活……”
贺家彬明白,没有哪个政工干部是因为没事好干,忽然会关心起一个无声无息
的人物。他猜错了,根本不是什么调动工作的问题。从刚才何婷的话茬儿分析,这
场谈话也许和他既不做个人学大庆的规划、又不写年终学大庆的总结有关。冯效先
既然不先提,他又何必自作聪明呢所以,他也用含混的回答去对付冯效先含混的
问话:“没什么,一般还过得去。”
得,还是让他逮着了。
“过得去可不行啊,按照我们局的规划,两年达到大庆式的单位嘛,这就要求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按大庆的标准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贺家彬心里想:来了,就是这么回事。
“你学大庆的个人规划执行得怎么样啊‘’贺家彬想,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
写学大庆的规划,也没有写学大庆的总结,何婷早就向他汇报过了,何必还这么假
模假式地绕弯子呢要是方局长,绝不这么干,他一定张口就说:”贺家彬同志,
你怎么不做学大庆的规划,也不写学大庆的总结呢“
而这,就是他的思想政治工作。
“我没有做过学大庆规划。”
“为什么不做呢,这可是个原则性的问题。”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贺家彬心中暗笑,要是他告诉冯效先,
处里有些人学大庆的规划,是以某同志的规划为蓝本,互相传抄的,他会怎样呢
冯效先把花镜戴上,对着贺家彬直愣愣地看了好一阵子,好像贺家彬顷刻之间变成
了动物园里的四不像,需要认真地看个仔细。
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对付贺家彬。扣个帽子不行,那玩意儿现在已不大
时兴,而且人们对扣帽子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谁也不再拿它当回事儿了,对贺
家彬这种人,就尤其不管事儿。再说,一时也找不到一预合适的,过去用过的那些
帽子,规格品种还不齐全。
那么,批评他一时还搞不清他真正的意思,如何批评但是,他对学大庆这
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至少可以说是一个值得警惕的苗头。他既然是分工管人事、政
工的副局长,就更加感到这个问题的分量。大庆,是老人家树的旗帜,从没见过有
人持不同意见,怎么这个天字第一号的人物就出在他主管的单位这还了得而且
这个人不分场合,到处都敢乱放炮。张扬出去,对他本人怎样暂且不说,对他这个
主管政工、人事的副局长却极为不利。怎么办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