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空虚,从‘四人帮’的‘精神万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的‘物质现实主义’,实际上是个人利己主义……”
郑子云看见杨小东皱了皱眉头。是表示赞同,还是表示反对“在这种精神状
态下,如何实现四化我们工业企业的各级领导必须不失时机地、及时地注意这个
问题,严肃认真地加强这方面的工作。现在和战争时代不同了,那时的主要对象是
军队。今天是搞社会主义建设,搞四个现代化,对象是广大职工,问题更复杂了。
军队至少没有房子问题、拖儿带女问题、上山下乡问题、工作环境问题等等。我们
面临许多新的问题。要在总结我们固有经验的基础上,加以发展。
“有人说,我们只能学习西方的生产技术,自然科学,不能学管理,因为那是
上层建筑。我认为不一定对。没有好的管理,再好的技术设备,也不能发挥作用。
我们不能学清末的洋务派,见物不见人。一切要从实际出发,千万不能再搞那些形
而上学的东西了。
有些东西可能现在用不上,但将来可能有用。现在不学,将来就晚了。我认为
许多学科都有助于我们从社会的各种角度研究人,做好人的工作,发挥人在四化中
的作用。因为人的思想是客观社会的反映,要做好人的思想工作,不能不研究一个
人生活的环境,比如历史、文化、国家体制、社会制度、劳动环境、家庭状况以及
个人的习惯和修养。所以不要再空谈什么生命线和灵魂了好不好“
讲得不错,老伙计。郑子云很满意,用右手的中指,轻轻地,有节奏地叩击着
桌面,好像在给汪方亮的讲话做伴奏。
郑子云和汪方亮共事多年了,但仍觉得汪方亮是个举措无定、不大好捉摸的人。
为了到底开不开这次会议,大家闹得很不痛快。田守诚好像从来就没同意过召
开这个座谈会。今天,他索性不到会场来了,连个照面也不肯打。也好,原本不希
望他来念那套经。他是第一把手,不请他讲话说不过去。位次,这几乎是铁定的一
套礼仪。虽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可比神圣的法律条文更加威严,绝对不能乱套。
要是请他讲,他准会念紧箍咒。郑子云不想把这次会议开成一个布置工作的会
议,把那套已经跟不上形势发展需要的办法往下一灌,然后与会干部回去照样一搬。
他想在这次会议上,和处在实践第一线的以及搞理论工作的同志一同研究些问题,
商议些问题。
田守诚反对这次会议,自然有他的考虑。郑子云在会上,即使不和上面唱反调,
至少也得闹出点新花样。郑子云曾激烈反对“兴无灭资”的口号:“什么叫‘资’,
什么叫‘无’搞清楚了没有概念还没搞清楚嘛。这么一来,又得像‘文化大革
命’那样,打得乱七八糟。说不定那些喊‘兴无灭资’喊得最起劲儿的人,恰恰在
搞‘灭无兴资’,把封建主义的糟粕,当做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去兜售。”这一席
话,听得田守诚直摇头,但他按捺下他的反感,一言不发。反正他已经表示过他的
意见,党组会议的记录本上写得一清二楚:会议暂缓召开。将来出了什么事,万无
一失,有据可查。至于别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是下地狱,跟他有什么关
系汪方亮没说同意会议延期,也没说同意按期召开,只是大讲了一通传统教育。
党组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