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那个骗她的人此时正右手夹着烟靠在栏杆,得意洋洋地把她当笑话讲给另一个人听,另一个人虽然没怎么搭话但他自个儿也说得起劲,笑得前俯后仰。
外面还在下雨,天边雷声滚滚,叶以蘅觉得他的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唯一听得仔细的是这几句
“你都不知道她在电话里可傻了,真以为我要帮她,还说要请我吃饭,笑死人了。”
“别怪我对她狠,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而且长得也就那样,以她这条件,得是透支了下辈子的运气才追上陆嘉望的……”
原以为伤人的话听多了就会习以为常,但这一刻,心脏处竟然仍能感知到酸涩和疼痛。
叶以蘅就是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走上前的,顶着那人惊诧的目光,她推开了身后的大门。
他的生日一如既往的盛大,今年似乎又多了点纸醉金迷的味道,空气里满是酒精和高级香水混合的气味,他们手捧香槟,相谈甚欢、举止优雅,这样衣香鬓影的场面,她像是误入者,不过她也的确是误入者。
名贵的地毯被她刚踩过泥沼的鞋留下了脚印,异常突兀,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探究、讥笑、轻蔑、鄙夷……她回想起来,似乎和陆嘉望在一起,她就总是需要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她一直是那个需要被审视的人。
偌大的宴客厅,叶以蘅站在门口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想找的人。
而李砚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成川字。
他向前走了一步,把她拉到角落。
“不是,你怎么来了?”
叶以蘅语气反倒平静:“他呢?”
李砚磊叹气,提醒道:“叶以蘅,今天是他生日。”
“我知道。”她低下头。
“知道你还来?”他拔高了音量。
“我有事,”叶以蘅木讷重复,“有事找他。”
李砚磊沉默了两秒像是在忍耐,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些,带着某种劝解的味道:“他今天生日,你有什么事不能缓缓?平时怎么样我管不着,至少今天别扫兴行吗”
她低声打断:“很重要的事,说完我就走。”
大概是没见过她这么厚脸皮的,李砚磊瞥了她一眼,从下到上打量她,最后视线停留在她这张平淡又乏味的脸。
说实话,他至今仍旧对陆嘉望和她在一起这件事感到诧异,长得是真乏善可陈,皮肤不算白,今天更是灰头土脸的,五官没什么记忆点,顶多算是清秀,平时笑着眼睛倒是好看,但她也很久没笑了,尤其在那件事发生之后。
李砚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右手夹着的烟横着一折,扔进了垃圾桶。
他说:“我不可能带你去见他。”
叶以蘅没觉得意外,哦了声,点点头,问:“那他待会会下来吗?”
李砚磊别开脸,什么话也没说。
叶以蘅心态很好:“没事,那我在外面等会。”
说着,她提着行李袋走出门,还贴心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行李袋放在地上,她倚在走廊处等着。
她想,反正陆嘉望总会下来的。
等了不知多久,中途李砚磊又出来了几次,他是出来接电话的,只是那眼神总看着她。
有次他进去没多久,就有侍应出来给她递了一杯饮料。
“李先生让我给您的。”
叶以蘅怔愣了片刻,她想,大概连他都注意到她干得快裂开的嘴唇了。
快到九点,李砚磊又出来了一次,瞧见她还在这,眉头又是一皱。
叶以蘅正要谢谢他,又听见他说:“他在楼上,你在这等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