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那瞬间的紧绷随即化为坦然。
“非也。”贾诩躬身一揖,从容答道,“谢乔虽挟天子,所据者,不过一郡之地。麾下兵员,不足万。况向时,除睢阳外,七县被毁。若围之,梁国粮绝只在旦夕之间。诩虽愚笨,又岂会为一艘将沉之船,白白断送性命?”
曹操冷哼一声,身子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哦?那你的生路,又在何处?莫非就在我帐中?”
贾诩抬起眼,迎上曹操锐利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诚恳与激动:“诩之生路,在一位真正的英雄麾下。而将军的霸业,却不该在袁本初的阴影之下!”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也更具穿透力,“将军试想,若无今日之计,将军只能依附袁绍。听其号令,受其节制。届时,讨伐国贼的首功,匡扶社稷的美名,都将归于袁本初一人。天下人只会说,是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力挽狂澜。而将军您……纵有盖世之功,于他而言,亦不过一员冲锋陷阵的马前卒而已!”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灯花的哔剥声。
贾诩的计策,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曹操心中那道名为野心的闸门。
与其在袁绍划定的格局里挣扎,不如另起炉灶,自己来做那个执棋之人。
良久,曹操放下酒爵,站起身,亲自为贾诩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
“先生此计,胜于十万精兵。”他的声音里,已没了先前的杀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欣赏与兴奋,“先生请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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