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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下离间计,诱使吕布斩殺了董卓。

两日后,谢乔依约赴宴。

她换上一身寻常的深衣,乘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在亥时一刻,趁着夜色,抵达了司徒王允的府邸。

府门前的仆役见到她的车驾,并未上前盘问,只不着痕迹地递了个眼色,便引着车夫去侧门。待车停稳,一名管事模样的老者早已躬身候在车旁,低声道:“谢少府,这边请。”

谢乔隨他穿过前厅,厅中已有数人,皆是朝中官吏。寒暄一二,隨后又被带到后院的一处偏房。

房中设有暗门,推开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便是那间密室。

密室不大,约有三丈见方,四壁无窗,只在墙上凿了几个小洞用以通风。室内摆着几张矮几,几盏青铜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在座的皆是朝中重臣,有三公九卿,有列侯議郎。

室内已坐了十数人,皇甫嵩亦在其中。见到谢乔进来,众人只是抬眼看了看,并未起身。

她能进这种场合是很奇怪的,毕竟她身上还带着殺害弘农王的嫌疑。谢乔推测,大概是皇甫嵩力保的缘故。

待谢乔落座,密室的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突然用袖子捂住脸,发出一声壓抑的呜咽。

这仿佛一个信号,斗室之内,悲戚的情绪瞬间决堤。

“袁太傅,滿门忠烈,竟遭此惨祸,痛煞我也!”

“弘农王何辜,太后何辜,竟遭董賊毒手!”

“社稷飘摇,生灵涂炭,我等食汉禄,却无力回天,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

哭声此起彼伏,众人捶胸顿足,涕泗横流。有人用袖子擦拭眼泪,有人直接用手背抹去鼻涕。

谢乔端坐于席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可笑。

一群空谈误国、优柔寡断的老臣,此刻除了抱头痛哭,宣泄着自我感动的悲愤,又能做什么?

她想起谢均对她的话,耻与这些人为伍。

但只要能除掉董卓,终归是好的,暂且忍耐也无妨。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歇,只剩下零星的抽泣。

身为宴席主人的王允站起身,他的眼眶亦是通红,声音却沉稳:“诸公,哭是无用的,今日邀诸公至此,非为哭灵,乃是共商诛賊良策。”

众人闻言,紛紛止住悲声,抬起头来。

“王司徒所言极是,我等当思良策,舍生取义,共诛国贼!”太尉黄琬用袖子拭去泪痕,慨然应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论开来,但谢乔听来,大多是空谈,缺乏可行性。

群臣商议良久,终于议定。

再过十日,便是天子亲祭社稷之日,依照礼制,董卓身为相国,必当扈从。届时百官云集,禁军护卫,正是人员混杂耳目众多之时,可趁机于祭礼之上,行雷霆一击,刺杀董卓。

议定毕,王允自宽大的袖中掣出一柄短剑,他并不言語,只将剑尖对准案上的青铜酒樽,奋力刺下。

“铛!”

一声金石交击的锐响,尖利刺耳,短剑的剑尖在坚硬的青铜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白痕。

“不诛董贼,有如此樽!”

这句誓言如同一道火星,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气。

黄琬率先起身,振臂高呼,眼中精光四射。

其余众人亦紛紛效仿,他们挺直跪坐的身躯,攥緊双拳,胸膛剧烈起伏,通红的眼眶里燃烧着决死的意志。一股压抑已久的怒吼从十数个喉咙里同时迸发出来,汇成一股撼人心魄的声浪,在这小小的斗室之内反复冲撞,声如沉雷:

“誓杀董贼!”

“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