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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收敛,随即挺直了身躯,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凛然:“骆相君既如此疑虑重重,看来是我家府君一片好意错付了。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梁国虽积弱,却也不愿被人这般猜忌。在下请辞,还望大王与骆相君海涵!”

说罢,他竟真的长身一揖,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哎!”见状,刘宠心中更是急切,压低声音道:“孝远,依孤看,使者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啊。”

骆俊却不慌不忙地按住刘宠,“大王宽心,无妨。”

他此举,不过是要挫其锐气,探其虚实,或者说,不过是要杀杀价而已。

毕竟,是谢乔主动遣使前来,那便是梁国有所求于陈国。他们是主动的一方,当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自然不能轻易便应了,总要拿捏一番的。

一说卖,他们就买,显得他们多缺似的。这不好。

目光掠过使者决绝的背影,骆俊嘴角自信地勾起。

他料定,使者必然回头。

使者已至马前,解缰绳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见半分犹豫。

他在心中默念:“三。”

使者翻身上马,姿态稳健。

“二。”

使者一抖缰绳,马儿似乎已会其意,轻轻打了个响鼻。

“一。”

使者驱马而去。

骆俊顾不得道路颠簸,踉踉跄跄冲上前去:“使者且慢!且慢!等等!”

第108章

使者听闻身后动静,勒住马缰,回头诧异地望向奔来的骆俊,“骆相君可是有事吩咐?”

骆俊赶至马前,气喘吁吁,“先生且留步,凡事皆可商量,有话好说!”

使者了然,正如謝府君所预料的一般,这位精明过人的骆相君,终究还是被计策稳稳地拿捏住了,分寸不差。

然而,戏尚未演足,他还要再添一把火。

“骆相君盛情,在下心领。然相君不必相留,在下还要赴沛国,告辞。”使者面带疏离。

话音未落,陳王刘宠也已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本就心急如焚,此刻听闻“沛国”二字,更是按捺不住,急声问道:“先生此言何意,去那沛国作甚?

使者微微一笑,抬眼望向对岸成一字阵列的投石车,话里有话,“这批投石车,想必沛相也感兴趣。”

“沛国路途遥远,先生就不必再劳费周折,多此一趟了。”骆俊语气肯定。

使者听骆俊此言,便知火候已然恰到好处,他不再多言,动作流畅地翻身下马,站定在二人面前。

他对着二人再次深深一揖,“謝府君常言,梁国与陳国,山水相連,唇齿相依,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若一方有难,另一方岂能独善其身,安然无恙?”

骆俊听到此处,心中最后一缕疑虑彻底消散。

他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沉声道:“謝府君高瞻远瞩,所言极是。既謝府君有意售此重器,这批投石车,陳国要了。”

一旁的刘宠內心雀跃,双手在袖子下攥紧。

好!

此事终于敲定了。

使者拱手道:“此二十架攻城利器,若单论其工本耗费与匠人之巧思,价值非凡。然谢府君亦深知,当今乱世,陳梁两国唇齿相依,唯有互助扶持,方能共渡时艰,保境安民。故此,府君不欲以重金为难,徒增陈国府库之负担。”

刘宠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的手显得格外有力:“谢府君高义,孤深感其诚。”

使者这才不疾不徐地道出谢乔的真正意图:“梁国守城,需操练弓弩之士,奈何軍中所需上等木材缺口甚大,遍寻不易。久闻陈国盛产柘木,冠绝天下,其质坚韧,其性刚劲,乃是制作强弓硬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