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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这把刀,饮过不少官军和豪强的血。

曾几何时,他是三十六方渠帅之一,随着大贤良师振臂一呼,声势滔天。

他曾热血沸腾,以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时代真的来临。

攻破县城,斩杀那些平日里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吏,将象征朝廷威严的官府衙门付之一炬,看着麾下头裹黄巾的信徒从几百人迅速膨胀到数千、上万,那种权力的滋味,如同最烈的酒,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飘飘然,几乎以为他们便是那改朝换代的天命之人。

他至今记得,攻下第一座县城时,城中百姓箪食壶浆,跪迎道旁,山呼“将军”。

那声音震耳欲聋,比什么金银财宝都更让人心潮澎湃。

他也记得,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踩在脚下时,对方涕泗横流、丑态百出的模样,真是解气。

麾下儿郎瓜分着府库里的粮食和布匹,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希望。

那段日子,天似乎格外的蓝,连空气里都带着甜味。

然而,好景不长。

中原之地,波才部在长社的惨败如一盆冷水浇下,紧接着便是皇甫嵩、朱儁这些朝廷鹰犬的疯狂反扑。

局势飞转直下,官军势如破竹,扫荡中原。

他吓破了胆,终于率部躲进了这片深山老林。

皇甫嵩率部北上河北,朱儁南下南阳,朝廷的注意力暂时从这片山区移开。

管亥喘息甫定,便在此啸聚山林。

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他就是天,就是法。

他享受着生杀予夺的快感,享受着属下的绝对服从。

那些曾经让他卑躬屈膝的世家豪强,那些高高在上逼迫他、压榨他把他踩在脚下的酷吏,如今都成了遥远的记忆,而他,成了这方圆百里的土皇帝。

他不允许这样的日子到此终结。

管亥冷笑着逼近被五花大绑的张梁,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玩味。他蹲下身,语气轻蔑:“人公将军?蠢笨如猪。”

张梁怒目而视,试图挣脱绳索,但毫无用处。

管亥指向洞穴之外,数十万太平道信徒,仰头大笑,笑声尖利刺耳,“他们也一样,都一样,都是蠢猪,老子略施小计,便将你们耍得团团转!”

“黄天?我呸!要是真有黄天,还会让你们饿肚子,被人当猴耍?老子看透了,你大兄骗我,骗我们跟朝廷作对,自己却想爬上龙椅,他害了天下多少人替他枉死?老子想通了,什么狗屁黄天,什么太平盛世,假的!根本不存在!”

“老子就是黄天!”

第89章

十日后,睢阳城。

“報……主公!”

一匹快马卷着烟尘冲入城门,直奔相府。

马上的軍士浑身浴血,盔甲破损,脸上写满了悲怆和急迫。

到相府前,軍士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地冲到谢乔面前,声音嘶哑地哭喊:

“主公!張梁将軍……已被管亥杀害!”

張梁已死?

突闻噩耗,谢乔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险些栽倒。

她盯着那名軍士,确认是之前派去协助張梁的西凉骑兵之一,悲怆涌上心头。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谢乔强作镇定,沉声问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全部说出来!”

那军士跪在地上,悲恸难抑,几乎说不成句:“主公,我等奉命护送張将军至北海国,几乎要成功,黃巾渠帅管亥那厮……他,他佯装投诚,骗取张将军的信任……尔后,趁夜发动突袭……我等猝不及防……张将军被管亥……”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