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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措,立刻赢得了冀州上下的民心。

战火剛剛平息,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朝廷的免租令无异于雪中送炭。

冀州的百姓无不感念皇甫嵩的恩德,甚至编出了歌谣传唱: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一时之间,皇甫嵩在冀州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谢乔并未急着离开冀州。她特意多逗留了數日,每日或与皇甫嵩探讨军政,或随其視察民情,并不急于回国履新。

她真正的目的,是等待。等待那辆押解着“地公将军”张宝的囚车,能够走得更远一些,甚至已经进入司隶地界。如此一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自己身在冀州,与皇甫嵩形影不离,千里之外的事情,如何能与她扯上关係?

终于,算算时日差不多了,谢乔向皇甫嵩辞行。

中军大帐内,皇甫嵩为谢乔饮酒饯行,眼中欣赏。广宗一役,谢乔的智谋与胆识,以及后续处理梁国事务展现出的能力,都让他刮目相看。他甚至隐隐将谢乔视作后辈弟子。

“昭奕,此去梁国,任重道远。”皇甫嵩语重心长地说道,“梁国经黄巾之乱,民生凋敝,事务繁杂,你要多加用心。另外……”

他话锋一转,面色凝重了几分,“朝中阉党势力盘根错节,其焰方炽。昭奕此番升迁,虽有战功,恐也少不了那些人的‘助力’。日后行事,当小心谨慎,切莫与阉宦走得太近,以免为其所累,自毁前程。”

他显然瞧见了谢乔在接受封赏时,与那黄门有所“交易”的事情。

在他眼中看来,这终究不是正途。

谢乔心中一凛,知道皇甫嵩是在提点自己。

她躬身行礼:“多谢皇甫公教诲,乔定铭记于心。”

对于皇甫嵩的善意提醒,她心存感激,但对于是否要与宦官集团彻底划清界限,她有自己的考量。

在这个时代,想要成事,完全的清流或许值得敬佩,却也往往寸步難行。

饮酒毕,正当谢乔准备告退动身,帐外亲兵来报:“信阳令閻忠求见。”

“閻忠?”皇甫嵩眉头微蹙,此人罢官归乡,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文士步入帐中,正是閻忠。他先向皇甫嵩行礼,目光扫过一旁的谢乔,略有迟疑。

“閻伯道,别来无恙。”皇甫嵩示意他不必多礼,“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阎忠看了一眼旁边的谢乔,欲言又止,对皇甫嵩低声道:“皇甫公,此事关重大,恐不便有外人在场。”

皇甫嵩摆了摆手,语气坦然:“昭奕乃我信重之人,非外人也。伯道尽可直言。”

阎忠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解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

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月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于折枯,摧敌甚于汤雪。虽汤、武之举,未有高于将军者。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1]”

阎忠突然话锋急转,语出惊人:“今黄巾已平,皇甫公威震天下,手握重兵,声望如日中天!而汉室衰微,阉宦弄權,朝政败坏,天下离心。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皇甫公何不……”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极其明显——劝皇甫嵩趁此机会,效仿古之權臣,夺取朝政大权,甚至更进一步!

他认为皇甫嵩有能力“顺时而动”,取代衰朽的汉室,自立以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