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往返莽苍山只需一日,相君见我过时不返,必然起疑,计划自然变更。相君睿智绝顶,岂会不察?”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谢乔拧眉,直直地盯着对方,“除非我能买通你。”
“那你别做梦了!”杜奉拳头攥紧,字字铿锵,“我杜奉,事相君如父,贫贱不能欺,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还挺视死如归的。”
“这叫风骨!”杜奉昂起高傲的头颅。
谢乔想笑,但也懒得泼他冷水。
她揉着太阳穴思考,这家伙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他得回去复命,这样串通的阴谋才会成立。否则徐济那只老狐狸必然知晓中途出了变故。但问题是怎样能控制他回去复命,且不暴露,让徐济和山贼的计划继续推行,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貌似不可能。
目前掌握的信息,仅仅只是徐济与山贼可能勾结密谋,具体何时何地则一概不知,莽苍山范围太大,她人手远远不足,不可能防备得到。而一旦没有防住,徐济给中尉衙门的剿匪差事也到了死限,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惩戒和打压中尉府众人,也能名正言顺从刘弥那里骗到钱银募兵。
谢乔再将目光投向旁边被捆住的另一个舌头,这人正在精神恍惚,很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极支辽的恐吓中恢复过来。他的嘴应该会松一些,但因为只是仆从,掌握的有用信息自然要少许多。
先问问看,能问出多少是多少。但谢乔不打算就这样直接问,她决定实验一个小小的囚徒困境。
谢乔站起身,将声音压得低沉一些说话,制造压迫感,“我给你二人一个机会,从此刻始,谁先招,招的情报更有价值,我就放了谁,给他钱银远走高飞。另一人斩首。”
闻言,杜奉侧过脸,恶狠狠地警告仆从:“你要敢走漏半点风声,背主求荣,相君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杜先生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一字不说。”仆从虽然胆怯,但也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这才哪到哪,囚徒困境,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两名囚徒互相不见面。隔着一堵墙,哪怕口供串得再好,互相猜忌是难免的,这是人性使然。
谢乔招手示意,留在房间里的军士会意地上前,替仆从松绑,随后拖出了房间。
就是个简单心里博弈的试验,能否套取情报都无所谓,如果这两人都能挺住,她也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派人假扮徐济的人再上一躺山寨,告诉山贼计划取消了,或者提前了,总之就是让他们永远对不上。徐济那只老狐狸不好糊弄,往山贼那边想主意总是要更容
易些的。
从房间出来,谢乔正打算找何颙问问主意,门房快步跑来通禀,有客人到访。
谢乔脸色微变,整理好情绪后,迎出去,拱手执礼:“徐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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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相君造访寒舍,不知所为何事?”谢喬镇定地询问。
心里却在犯嘀咕,难道極支辽已经暴露了行踪,老狐狸这是上门来興师问罪的?但细想應该不是,他只帶了一名门客同来,这绝不是興师问罪的架势。
面对谢喬周全的礼数,徐濟漫不经心点头还礼,不等主人邀请便迈上了大门台阶,身后门客紧随而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谢喬云淡风轻地忍了。这没什么的,无礼就无礼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