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可鉴也。”
“中贵人过誉了,喬不过尽人臣之道耳,”谢喬发挥自己毕生的演技,谦虚应答,大脑飞速运转,随即充满歉意地问,“不知中贵人怎么称呼?当日匆匆一面,还未讨教过名讳。”
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言外之意,我跟你真不熟,别来沾邊昂。
“吾姓韩名礼,”韩礼即答,脸上并无半点愠色,侧过身往帳外走,对谢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小叙片刻。”
谢乔心中只想骂脏,仇恨地瞪了一眼韩礼的后脑勺,
却也只能在满帳人众目睽睽的目光中随他一同出去。跟进为韩礼备的军帳,侍从以茶水点心招待,而后侍从恭恭敬敬退出去,帳中只留她和韩礼两人。他轻抿一口茶,眉头微蹙地看向谢乔,“邊地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待久了人都会憔悴许多。”
“看看,你这脸蛋皮相,比去年来西邸时粗糙了许多,想是饱受西涼风沙之苦,”他目光聚焦在谢乔的脸上,语气带着些许的惋惜,指腹又在自己的脸上滑过,“你再瞧瞧我,身在秀丽之中原,享神州之灵气,肌肤光洁如玉。可见一方水土是养一方人的。”
谢乔:“……”
虽说她不怎么照镜子,但这一年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用[寿命],身体状态是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这明显是尬黑。纯黑子。
心念电转,谢乔忽然猜到了他另外的用意。
大概是铺垫完了,韩礼直接换了话题,眉眼含笑地问:“今后是何打算?可想迁入中原?”
谢乔绝不会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的近况,问她是否有意迁回中原,不过是想再敲她一笔。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油水,一定还有购官的意愿。
“暂无此打算。”谢乔道,随便找了个理由,“乔主政龙勒方才一年,县内稍有起色,不忍弃民。”
闻言,韩礼不着痕迹地轻笑一下,追问:“那可想更进一步,往上升升?”
“一县之长,所辖不过百里之地,牧民不过数千,左右掣肘,难成功业。贤妹若为一郡之长,一国之相,郡内统筹协理,必大有可为。”
他说的确是实情,同为地方官,相比于县长,郡守的权力大得多,尤其是独立行政的权力。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太守还能自行任免属官掾史。
她还真有进步的想法,不过不想花钱,至少不想花太多钱,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此“募兵勤王”,立些功勋。从一邊地县长直升太守难度有些大,孙坚跟着朱儁平定宛城黃巾后才正式被汉廷任命为没太多权力的低级军官,别部司马;刘备跟着卢植立过许多功劳,戰后也只落得个安喜县尉的职务;倒是曹操在不久后击败颍川黃巾后升为了与郡太守平级的济南国相,当然这不能忽略他的人脉关系,以及在此前他就已经是秩比二千石、掌监羽林骑的骑都尉了,升迁也不过升了半步,这还是凭借着斩敵首万级的军功。军功诚然能助力升迁,但却绝不能平步青云。
所以即使有了军功,谢乔仍然免不了要使些钱财打点关系,在军功的基础上再出价买官。
谢乔尝试着先打探行情,“不知一郡之长,所费钱资几何?”
大概是觉着有利可图,韩礼眉眼漾开,“放心,边地郡守自然是好商量。但你要知道,郡守一职位高,秩两千石,天下太守几无空缺,有道是物以稀为贵,断然不能像当日龙勒县长一样折钱。”
“我想想,”韩礼回想片刻,“现下辽东玄菟郡倒无主官,按理应是两千万钱,贤妹我可做主卖你个人情,许你八百万钱,如何?”
他眉角控制不住地勾了勾,贪婪之色尽显。
谢乔:“……”
玄菟郡在东北,与她的大本营西涼隔天遠地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