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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河西兵祸匪患连绵,但就算是在长安城中,我们也渐无谋生出路。”

他就赌这一次,不管路上会不会遭遇乱军和匪寇,不管最后赚多赚少,只这一次。

谢乔了然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问:“这么说,那先生对西域各地想必十分熟稔?”

“这倒不假,当年我随叔父跑遍西域,周流三十六国,不可谓不潇洒。”提到这段经历时,中年男人略有些沧桑的脸上露出奕奕神采。

谢乔眉梢一挑,内心窃喜。她早就有沟通西域的想法,互通商贸,以中原的丝绸换取西域的珠宝,再用珠宝换钱,一来一回的差价能赚到手软。而且西域还有对军事实力提升巨大的大宛马。

谢乔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大宛马的名头从古至今流传。

相传大宛国产的马匹,体型高大,抗疲劳、蹄坚硬,而其中最翘楚的良驹可日行五六百里。这些马流出来的汗的颜色像血一样,“汗血宝马”因此得名。

汗血宝马可谓是汉武帝刘彻的心头好,他甚至将其赐名“天马”。这段历史不是谢乔擅长的领域,但她模糊地记得,汉武帝曾派使者远赴大宛求良马,用以对抗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但大宛国王,仗着两国相去遥远,鞭长莫及,便对汉使无礼,且派人追杀。汉武帝闻之大怒,命李广利率军远征大宛。第一次战败而归,士兵仅剩原来的十分之一。汉武帝不使归,继续加派增援,终于如愿拿下了大宛,将大量的大宛马带回来。此一战后,大宛开始归西域都护府管辖,其余西域诸国威慑于汉朝天威,纷纷朝贡,派质子入汉。

直到王莽篡汉后,西域诸国反叛,大宛与中原再次断绝了关系。此后,汉王朝与北匈奴轮番控制西域地区,战祸兵戈不断,持续至今,原来的西域都护府也被控制力偏低的西域长史府所替代。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夜里,谢乔为商队提供了足量的食物和水,闲来无事,她在官驿里多留个把时辰,在与周仲的谈话中打听打听西域的情况。

谢乔对西域的了解停留在《汉书》《史记》上的只言片语,而且她还只能记得了大概,如果能听亲身经历过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述那自然再好不过。

周仲为人热情,大概是身为商人的习性,话匣子一旦打开,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他讲述着西域诸国的逸闻趣事,时隔多年还能精准地回忆出当日的细节,脸上红光满面,顾不得唾沫飞溅。可见是真的怀念那段峥嵘岁月。

谢乔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在被描述的故事吸引的同时,脑海里渐渐有了自己的规划。

到第二日清晨,谢乔起床送别周仲一行。周仲留下两百文钱作为住宿和食饮的费用。她摆手拒绝,就是当交朋友,况且昨天夜里她的听闻大有用处,远远超过了这个价。

但周仲执意要给,因为过了阳关就是西域境内,他随身当盘缠的五铢钱也用不出去了。

谢乔没辙,只好收下了。不过倒也玄妙,这应该算是她旗下产业的第一次盈利了。

骆驼商队动身前,谢乔和周仲约定,等他们卖出货物从西域返回时,再来一趟榆安,说说他这一路的见闻。

商队离开后的第二天,天空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身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谢乔甚少见到这样飘落的雪花。倒不用担心商队行路会被大雪阻隔,因为周仲跟她说了,他们出阳关后走南线,气候相对暖和。

马鞍山下的铁矿开采地,极支辽坐下来歇口气,雪花落到头顶,融化后凉丝丝的。

他不停地哈气搓手,拿铁镐敲矿石时浑身发热,但一停下来,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

可即便冷他也不想动,连续凿了两个时辰,两条胳膊仿佛不属于自己了,累得想直接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