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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钻进裴惊鹤袖口,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窃听器。

指尖的窃听器化为了齑粉,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樱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裴惊鹤。

从裴惊鹤踏进房间里起,男人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

男人将纸巾扔到垃圾篓里,对着裴惊鹤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阿鹤怎么还带了‘礼物’来?我还怕你不自在,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抓住了裴惊鹤的手:“让小叔好好看看你,阿鹤。”

裴惊鹤的双腿摇摇欲坠,终于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好在地面铺了厚厚的毛毯,裴惊鹤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男人捧着裴惊鹤的脸颊,仔仔细细端详着,最后喟叹:“阿鹤长大了。”

男人弯下腰,慢慢将自己的额头和裴惊鹤的靠在一起,“我的阿鹤呀,这些年,怎么过得这样苦……”

他的声音很低,说到后面像是在叹气,又像是真的叹了气。

冰凉的体温从额头传来,裴惊鹤扇动着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过,化作断了线的玻璃珠,一刻不停地往下流淌。

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

“小叔……”

裴惊鹤哽咽着,靠在了男人腿间。

男人轻轻叹气,樱色的眼睛里带着心疼,小心轻拍着他单薄的后背:“好宝宝,乖宝宝,怎么连哭都这么小心翼翼?哭吧哭吧,把难受都发泄出来。”

裴惊鹤埋在男人腿间,放声大哭了起来。

日上梢头,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热烈。

聂霁眠摘下一枚耳机,像是玩手机玩腻了,对着坐在一旁有些坐立难安的俞月道:“俞教授,到底要多久啊?难不成我要一直坐在这里等到明天?”

俞月本就有些焦急,闻言皱眉:“这,我也不确定时间……”

“聂先生稍安勿躁,这里有客房可以为您提供。”管家道。

“客房?干什么事情还要一天一夜?不会我一觉醒来,惊鹤直接被你们藏起来了吧?!我就说这里有古怪……”

轮椅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从耳机传到耳边,聂霁眠猛地抬头:“你竟然没死,顾不尘。”

“何必再演。”

顾不尘坐在轮椅上淡淡看着聂霁眠,怀里躺着昏睡的裴惊鹤,腿边的长布上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他将一个发夹扔给聂霁眠,用纸巾擦了擦拿过发夹的指尖。发夹是在刚刚拥抱时,聂霁眠留在裴惊鹤发间的,里面装着窃听器。

聂霁眠警惕地看着顾不尘,已经开始在暗中蓄力。

顾不尘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我不杀你,你走吧。”

聂霁眠没有动:“你要是敢伤他——”

“伤?我疼他还来不及。”提及裴惊鹤,顾不尘的眼里短暂地划过一抹温柔。

他揉揉裴惊鹤的头,看向聂霁眠时只剩下了冷意:“真是废物,明明在他身边还让他过成这样。”

聂霁眠没有反驳,只是深深看了眼裴惊鹤的睡颜,带着发夹起身离开。

“李叔,他叫惊鹤,裴惊鹤。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真是个好名字,您觉得呢?”顾不尘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眼里含着笑意道。

管家站在一旁,老泪纵横:“好听,太好了,恭喜找回小少爷……”

阳光正好,裴惊鹤懒洋洋靠在树下翻阅着画册。耳边没人唠叨,裴惊鹤看画册的姿势很是随意,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小孩子还没识字,上面的字都不认识,只能囫囵看看鲜艳的图画。

常常就是一本都还没看完就随手将画册扔在一旁换一本看,看着看着,裴惊鹤躺在暖和的草丛里,将画册盖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