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额头缠着纱布的小马驹。很显然, 它身上的角和翅膀都是后天接上的。
梦里最后没有看见前几天在地下城遇见的蝴蝶,只有一只乌鸦还有小蛇……还有那些被泡在培养皿中的人,难道一个也没逃出来吗?
裴惊鹤的思维越来越清晰, 大脑彻底从睡醒时的迷糊状态离开, 谜团太多,他忍不住蹙起了眉。
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了眉头, 裴惊鹤眼睫轻颤, 睁开了双眼:“聂霁眠。”
“早安。”
聂霁眠维持着微笑, 金色的眼睛含情脉脉望着裴惊鹤。
“……出去。”
身体感官突然变得灵敏起来,裴惊鹤身体一僵,冷声道。
“嗯?什么出去?”
聂霁眠无辜笑着,亲了亲他的脸。
见他装傻, 裴惊鹤笑了:“我不介意把它融化掉,帮你一劳永逸,体会柏拉图爱情。”
“我这就出来。”聂霁眠笑容勉强,默默护住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虽然聂霁眠嘴上很老实,但行动起来却在暗暗使坏, 故意挺了下腰。
裴惊鹤闷哼一声,毫不留情踢了聂霁眠一脚,将聂霁眠那边的薄被卷走,裹在了自己身上。
他这段时间的特训算是小有成效,一脚下去聂霁眠的脸色明显有所变化,没了之前被揍时的从容。
就是他的肤色偏深,只看皮肤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裴惊鹤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聂霁眠的眼睛:“聂霁眠?聂霁眠,眠……”
“亲爱的,我知道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就像喜欢我一样,不过一直将我的名字挂在嘴边,我也是会害羞的。”
聂霁眠“羞涩”一笑。
由于他太长相太过硬朗,所以这个动作做起来其实也没多少“羞涩”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皮赖脸。
聂霁眠这个角度所露出的侧脸,却逐渐与裴惊鹤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裴惊鹤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脸,轻声道:“聂医生,你是阿免吧?”
聂霁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裴惊鹤垂眸,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将手指搭在聂霁眠的脸颊上,低低说着:“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为什么不…不告诉我呢?”
“……”
聂霁眠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不聪明,记忆也一点都不好,就连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没有。只是隐约觉得,我应该是有个家的,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没有忘记和你有关的回忆,只是时隔太久,我有些记不住你的脸了。”裴惊鹤收回手,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是因为…恨我吗?恨我不告而别,恨我抛下了你来到上城区。”
“……不,我只是自卑和嫉妒。”
聂霁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裴惊鹤一愣。
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聂霁眠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没有能力,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从禁闭室出来,知道你被挑中去了上城区的第一反应是高兴。我很高兴你不用在这种破地方和我一起受苦,我只会说一些大话,但我对未来其实充满迷茫,我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能做到对你的承诺。”
聂霁眠抱住了裴惊鹤,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后来我在季家遇见你,知道你嫁给了季长延,我很嫉妒他。我一直误以为你喜欢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越往后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知如何开口了…对不起……”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裴惊鹤吸吸鼻子:“上城区其实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除了能吃饱有地方睡,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好了。那时候虽然吃不饱,但身边好歹有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