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却是靠近他的小主人,心疼地如对方的妻子一般,双手轻轻触碰着陆淮的太阳穴,见那人没有倏尔惊醒,便温柔地为他按摩。
直到从那两片他渴求不已的红润的唇中无意识地泄露出他人的名字,才停顿下动作,愤愤又小心把握着尺度在小主人唇上轻咬上一口——
将军府中,裴致刚刚接到最新的战报。
他愈观面色愈难看,攥着战报的五指收紧,顿时把那沓信纸揉捏得变形。
但他还是尽量收住了力,克制住了戎马倥偬磨就的血性,因着其中的内容实在是十分重要不可怠慢,不仅关乎着裴家军何去何从,亦关乎着大雍的安全。
“子山,劳烦你前去召一下怀远,我寻他有要事相商。”
“是,将军!”施崇恩明晰边境定然是出了大事,故而马不停蹄,抱拳全礼后便跑着前往演武场。
“父亲。”一早便起来练兵的裴羽接到了裴致的传唤,令郭副将先继续操练,确定众将士各司其职,自己便迅速地赶回了议事厅中。
“怀远,这是系宁镇传来的讯息,你先看看。”
系宁镇?
这个地方的名姓还是前朝败出割让给匈奴,直到雍朝先人历经五代光阴才夺回重新赋予的。其意无非希冀把来之不易的和平留住。
至今周边地区也被收复,不出意料应当已经在关口,若是这处也受匈奴人侵略,便代表着更靠外的边地村庄可能已经…
自己有所思虑,加之面前负手而立的裴致面色凝重,裴羽一下便知晓局势定然已经十分严峻。
他颔首接过,光是信纸上的褶皱便能看出前一个阅览者的心情,而自己亲眼阅读却是越往下看便越叫人咬牙切齿,直令人恨不得直驱关外,把那群进犯的凶莽异族尽数灭杀干净,叫他们血债血偿。
当初放那乌衡回去便知晓定然是一个祸患,因而也与楚元廷商议过此事。天子密令从京师发出,传到边境那头也谨慎地加重了防守。
可果真待这人冒出头来,谁也没预料到,当初这还在大雍狠狠栽了跟头的三王子搅动风云的实力实在可观,那阴山之外的北匈好似变了天一般,竟是用蠢蠢欲动来形容都不够。
老单于病重,偏生膝下又是个子孙满堂、个个出类拔萃的修罗情境。
一切自然不可能笑笑善了。
众人心知肚明一场角逐单于之位的乱战在所难免,因而即便上任未故,寒光利刃依旧成为了倾轧手足的手段。
大王子和二王子作为夺位的最热人选,自然是领衔这一场锣鼓震天的大戏。当真是各显神通,你一计来我堵上,把单于分配下的任务视作了展现实力的大舞台。
可当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这二人身上的时刻,不声不响、先前还狼狈从大雍回归,叫众人轻蔑耻笑的三王子却是异军突起,甫一出场便强势砍去了大哥二哥的左膀右臂。
虽手段狠辣,论心计、论实力,却都是极强的。也因此俘获了许多部族的爱戴与信服,认为这三王子便是那草原中的“布日古德”,亦就是匈奴语中“雄鹰”的意思。
打着“天神眷顾,所向披靡”这面旗子,加之笼络人心的能耐足够,竟短期之间便成了气候,和二位根深叶茂的王兄隐隐成就分庭抗礼之势力。
而在内对其他派系进行打击,对外那不甘臣服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北匈不断蚕食挤占着南边的地域,竟是版图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小,实力空前强盛。接踵而来的便是对进一步征伐和掠夺的渴望、对被大雍压制已久的不甘。
故而中原边民平稳的日子还未过够,便又成为了这些贪得无厌豺狼眼中的进补饵食。
北方来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叫镇民被夺取了粮食还不够,便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