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马厩,空气里混合着青草味和马匹呼吸的热气。
余知洱在这里有一匹挂在自己名下的芦毛马——现在灰色的毛还没褪尽,灰突突的还不太好看。性子桀骜,只认极少数人,别人上去它便嘶鸣乱踢,唯独在余知洱手里,能乖顺地点头,安静地用鼻吻蹭他的掌心。
享受着唯独对自己低头的掌控感,余知洱对这匹马儿也很上心。他会在周六上午每隔一周交替地去晟华画廊选购新出的装饰画用作送礼或者来到这片马场喂马或者骑马……而如果余知洱周五晚上没有找床伴的话,那么一定会来云岫马场。
石宽很喜欢看余知洱骑马时的样子,尤其是身体绷出的线条:背脊挺直,腿与马腹紧贴,掌中缰绳被收得紧而稳。那股冷冽又优雅的控制力,与鬓角被风吹乱的青涩交织,显得勃发而有力。与他平日端坐在会客厅里,冷眼挑眉的姿态截然不同。
可这一上午,石宽在观景廊坐了很久,眼前除了几个少年骑手来来回回演练,一直没有等到余知洱。
没有人觉得奇怪。就连专门负责接待余知洱的会籍经理,也只是笑着与别的会员闲谈,对他的缺席毫不意外。对他们来说,余知洱素来随性,来与不来都不值得追问。
但是石宽知道不对。
他从观景廊上站起来,反复在心底推敲自己是不是算漏了什么。
——是临时转去画廊了吗?可时间上不对,石宽清楚今天余知洱还要去“颐余年”整理即将交还给余知洱的业务,若是绕去画廊,安排太紧张。
——难道余知洱今天哪里也没去?
规律之外的行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大概率还在几十公里外的裴家别墅。
按理说没有必要非去余知洱家里一探虚实,因为到中午,余知洱会到滨南市区的一家餐厅吃饭,不过用力地捻灭烟蒂,石宽还是发动车子往余知洱家的方向驶去。
别墅区山路寂静。
在平常自己踩点过的隐蔽之处停下车子,石宽换上了一件用来伪装的快递员上衣,顺着一条小道往别墅的方向绕近。
正是鸢尾花开放的时节,深深嗅闻,在最初的凉意后,鼻腔里萦绕着颗粒感的甜香气。
今天并不是方姨来打扫房间、准备食材的日子,门口果然也没有停着方姨的车子。
尽管自己准备了来送快递的一番说辞,不过在正式踏入别墅范围之前,石宽还是谨慎地悄悄观察了许久:屋子里似乎没有人。
并没有余知洱不在这里便直接打道回府的打算,这可是难得的进入余知洱房间的机会。
于是走到门前,石宽输入已经试出来的密码,推门进去。
屋里并无凌乱或偷窃的痕迹,一切如常:鞋柜上整整齐齐排着三双皮鞋,一把黑伞还搭在玄关的立伞架上。客厅灯没开,但巨型鱼缸内的光亮依旧蓝绿色地氤氲着,热带鱼缓缓游动其中,水声寂静得几乎令人陶醉。
很漂亮的别墅,不过再惊艳也在第一次来时感叹过了,石宽直奔了余知洱的卧室。躺在收拾得很干净的大床上,褪下裤子,在包围着全身的独属于余知洱的芬芳气息中,将欲望释放在了手心。
完事之后喘着粗气时听到了细细的一声喵叫,顾不上穿好裤子一翻身起来,看到了床边放着一个椭圆形的猫抓板,上面趴着那只蓝眼睛的德文猫。
和石宽对视了,德文猫又张开小小的嘴巴,露出两颗尖牙,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
这只德文猫在石宽第一次潜入余知洱家时非常害怕,一直怯生生地缩在床底下不肯出来。
记住了这只猫,第二次石宽过来的时候带了一根火腿肠,想要用火腿肠作为向猫咪示好的投诚礼。不过大概这只猫是吃惯了猫罐头的高级猫咪,看不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