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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下班的口头应允。

回到家才想起来自己晚饭根本没吃,在自热米饭和方便面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喉咙有点干,想吃点带汤的东西熨帖一下。

水滚开,蒸汽氤氲,他埋头吃着热腾腾的面时,手机屏幕震动了一下。

——是舅舅的消息,让他周六去嘉乐里帮忙看下店子。

舅舅一直身体就不太好,去年肾脏检查出了癌症,身体更是急转直下。石宽能看得出来,没有子嗣的舅舅最后还是想把店子留给他。

大学的时候一直很渴望这件事,觉得自己当老板,多么光鲜呢。然而经历了那一夜之后,对嘉乐里这个地方产生了其他的情感,并不那么单纯地喜欢这家店子了。

不想去,但是……

周六,石宽再一次去嘉乐里帮忙,处理了堆积了三四天的库存单,光是一张张核对完,和供应商进行电话确认有问题的单子就花费了将近三个小时。

之后又和品酒师聊了之后想要进的新品酒。说实话,以石宽对酒的认知,他的审美似乎和品酒师背道而驰,不过品酒师大概有着一条很适合嘉乐里顾客的舌头,所以哪怕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计划,最后的销售成果总是非常可观。这也是哪怕品酒师做事大手大脚还一直被舅舅留在嘉乐里的原因。

晚上时,遇到一个醉醺醺的常客抱怨音乐太吵,石宽耐住性子把话劝开,最后给了对方一杯温开水平息了情绪,总算是正常地开了店。

开店之后,石宽也没有闲着,正当他弯腰把一排尚未上架的瓶子摆好、伸手抹去吧台上的指纹时,他再一次遇到了余知洱。

心跳一下子加快了,本来已经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阴影再次翻涌起来。

看到那个人眼眸依然是朦胧而深邃的迷人,嘴角永远挂着散漫的笑容,在极偶尔的时候——比如他喝到了店里口感过于辛辣的酒水,端整的脸庞皱起来,又会给人以天真的魅力。

在他对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比之余知洱更稳重成熟一些,不过有着毫不逊色于余知洱的容貌。

——是余知洱新的情人吗?

将全身埋于阴影中,石宽冰冷地想道。

一晚上,几乎什么也做不下去,他只是盯着那个男人看。

看他的笑容、看他故作姿态地耸肩……

不像连人生都被影响了的自己和余知洱,男人看起来依然洒脱而风流……他根本不记得那晚上的事情了吧,正如那天晚上他也根本没记住自己的名字那样,所以能毫无负担地来到这里。

之后的事情走向歪出了石宽的预期:明明是结伴来的,在晚上七点左右,余知洱却一个人换去了角落的一桌,而那个年轻男人……在醉酒后,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进入了隔壁的套房隔间。

似曾相识的发展,让四肢发冷的同时头脑热了起来,于是在余知洱起身往这边来,想要跟过去时,石宽站出来拦住了他。

坦白来讲,鼓起勇气从阴影中迈出站到余知洱面前时是期待着什么的,但男人的无情还是超出了石宽的想象。

像那个晚上短暂的对峙一样,余知洱惯会用似假非真的言论一点点引导偏离话题,然后在气得自己两窍生烟时若无其事地承认一切。

“你——”气结地挤出这一个字,脸上忽然一凉,脸颊被男人轻佻地拍了拍。

“你还真是笨得可爱啊。”

听到了男人华丽而有磁性的声音戏谑地响起,石宽慢一步抬头,看到余知洱正将震动起来的手机贴到耳边,毫无留恋地转身向外走。

那一刻,他忽然涌出了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恨这个男人,非常非常的恨……但同时又爱着他。

——在那天晚上第一眼看到